病弱皇帝抢我做替身后(7)
白纤不解,但不得不从,她暗自深吸了一口气,提步走过去。
“坐。”萧琨玉眼神一抬,示意在他身旁。
“……”
白纤战战兢兢坐上去,此地不算大,冬衣繁复长身,难免触碰到一起,她悄悄抬起眼尾睨一眼,藏于袖子中的葱白纤指露出几根,轻轻捻起裙裳,往自己身上揽。
做完这些,白纤吐出一口气,好似这辈子的谨慎都用在了这里。
不料这小女家家的举止全落在了萧琨玉的眼中。
白纤迎头撞上他的目光,心头难免一咯噔。
对他的敬畏、惧怕半点不遮掩,全流露在那张巴掌大的小脸、水波盈动的杏眼。
萧琨玉放下手中奏折,镶着金丝边暗纹的长袖不经意地一拂,盖在了她平放双手的大腿上。
白纤霎时惊若兔子弹动了下。
接连被吓了几次,白纤心头有些恼怒,怨自己不够出息。
同时腹诽着这古怪的陛下,老是吓她做甚?
她与他非亲非故,不过天子子民关系,就因一幅画,就将她带进了宫,还让她待这么长时间。
到底要做甚?
沉思间,白纤又闻到了一丝药材的味道——出自萧琨玉身上。
她从小泡在药罐子里,对一些药的味道已是深入骨髓,可这会,她却分辨不出这是哪种药材的香味。
难道这圣上患有病疾也是真的?
不过这不重要。
白纤深吸几口气,一鼓作气开口:
“皇上,请听臣女一言。”
萧琨玉目光平静凝视着她,那无波无澜的眼神如深不可测的底洞,隐晦、神秘,看不透。
须臾,萧琨玉将头转回去,目视前方,颔首应允。
白纤半垂着脖颈,缓缓道来。
“臣女知晓,臣女的容貌与皇上所画之人一般相像,但臣女从未见过皇上,也未曾识得画上之人,而且,实不相瞒,今日乃是臣女第一次见到皇上……”
正说中,张公公双手拿着捧盒,低着头躬身慢步无声走进。
若有若无的香味萦绕在空,白纤口中话语如数咽了下去。
折腾快一天,闻到食物香味,白纤这才突然想起自己还没进午膳。
身子骨本就不好的人,一日三餐更要谨慎对待,缺一不可。
白纤对这些吃食敏感,也是顾着身子不好的缘故。
张公公将御膳摆在了另一桌子上,红枣雪燕、羊奶、各色点心等,冒着浓浓香气。
白纤瞧着,心头蠢蠢欲动。
实在是这宫里的御膳做得精致,还看着富有食欲,连着碗筷也如是,雅致得让人想珍藏。
这是老毛病又犯了。
白纤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准备继续方才的话,萧琨玉这时却开了口:
“吃。”
“……”
如此言简意赅令人无语回复。
饶是白纤再怎么不谙世事,也看出萧琨玉存了心不让她回去。
但她一介未出阁女子,怎敢与这高高在上的天子对抗?
以卵击石这事实在是吃亏。
眼下吃饱才是正事,方才的话可以留到后边再说。
不管怎么说,身子要紧。
她也相信,祖父定会来,带她走的。
白纤天真地想着,全然不知他祖父白闻早已赶来京城,匆忙进宫求见陛下,让陛下放了她。
张公公候在一旁并未出去,面上几番欲言又止。
最后耐不住,出声。
“陛下……”
萧琨玉正瞧她吃得差不多了,转而看向张公公。
得允,张公公继续说下去,“宁安侯早已在偏殿等候多时,陛下您看……”
白纤正喝着羊奶,一听,马上放下杯盏,双眼放光,沾着点奶色的上唇糯动,差点就要出声。
祖父果然来了,她就知道!
那高兴模样如同焉了的植株喝到了水,神采奕奕,一下鲜活了起来。
白纤这般饱含期待盯着张公公,张公公不免感到有些许压力。
毕竟陛下还在看着呢。
见张公公没有继续说出接下来她想要听的话,于是白纤又将那炙热的目光转而放在萧琨玉的身上。
毕竟掌控权全在萧琨玉手上,谁让人家是权倾天下的皇帝呢。
萧琨玉似是没看见,也不出声。
似要将这沉默寡言、古怪难猜这一特性贯彻到底。
如若不是今日才见,白纤都要以为萧琨玉是故意而为之。
不然,为何要这般对她?
白纤的脾性说不上坏,但也说不上好,初见她的人,会将她的容貌身姿等同她的性子,娇且软。
但熟悉之人才知晓,并非如此。
也许是期待太久没等来想要的结果,白纤胸口闷着一股气,也全将顶撞圣上的后果抛在了脑后。
不分由说,白纤一个站起,提起裙摆就要往外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