俘虏(61)
“阿棠啊——”殷问峥伸出手,玉笛抵住对方的下颔,微微往上一抬,眼光如有实质般的从他的眼角扫到嘴角,“你便一点也不激动吗?兴许再过几年,这天下便是我们的了。”
江棠舟冷静道:“那也只会是你的,不是我的。”
殷问峥“啧”一声:“你浑说什么,夫妻本为一体,是我的,不就是你的了?”
“夫妻本是同林鸟,”江棠舟抬手握住那玉笛,往旁边一拨,淡淡道,“大难临头各自飞。”
“哎!”殷问峥看着江棠舟起身离开的背影,长长的叹了口气,“无趣,甚是无趣。”
“太子可以去寻些更有趣的,”江棠舟开口下了逐客令,“我要睡了,太子请吧。”
殷问峥撇着嘴望了江棠舟半晌,都没见到他有留客的意思,只好尴尬起身,灰溜溜的走了。
第32章 太子府便是你的底气
江棠舟第二日直睡到了日上三竿,直到外面有了吵吵闹闹的动静,他才迷迷糊糊的醒过来。
他坐了会儿,喊听雨的名字,进来的却是燕青。
“爷,听雨姐姐去前厅领月银了,”燕青将盥洗盆放在一旁,道,“爷可要洗漱?”
“嗯。”江棠舟捏了捏自己的眉角,“外面在吵些什么?”
“好像是今日天还没亮,城南那边便涌入了一大批的流民,吵着闹着要面圣,还有几个溜进去敲了鸣冤鼓,现在全京都的人都在往那边涌,要去看热闹呢!”燕青递上沾了水的绢帕。
“十月的天,冬还未来,怎么就有流民了?”江棠舟奇道,“也没听过恒国这边有什么天灾的。”
燕青道:“不是天灾,兴许是人祸吧。”
江棠舟倒是被燕青这句话给点了,直觉告诉他京都又将不太平了,便应了声,让燕青先退下。
听雨领完月银回来,又带来了一封凌应翀的拜帖。
“我看那四皇子是缠上咱家爷了,”听雨撇撇嘴道,“三天两头的找您出去玩,我也没见他玩出个别的什么花样呀!上次还险些将小命给玩脱了!”
自从前日去赏花受了重伤后,听雨对那凌应翀的意见突然就变大了,觉得是凌应翀事先没有做好应对的准备。
更何况,最后他们三人都要丧命了,还是殷问峥先杀回来,救下江棠舟的。
“我现在反而觉得太子爷这人,虽然油嘴滑舌,吊儿郎当,却比那四皇子靠谱得多,至少每次都能救爷于水火之中。”听雨拧干了帕子,替江棠舟擦掉手臂上干涸的血迹,道,“虽然话多了些,有的时候还瞎说,至少人是靠谱的。”
“女人的心,当真是善变,”江棠舟笑道,“这才多久,你便把心全都偏到了太子那头去。”
“我这叫做明智的偏心,”听雨道,“更何况,爷本就和太子爷成了亲了,就算再怎么不愿意,在外人看来,也已经是一家人了,还是与那四皇子保持一点距离比较好。”
江棠舟挑了挑眉,道:“你倒是明事理,现在反过来教训我了?”
“我这哪里是教训啊!”听雨哭丧个脸道,“我这是在一心为爷着想,虽是个男子,却也是要名声的。更何况,那太子,哪哪都挺好,若是后院没有人,只爷一个,就更好了。”
江棠舟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你呀……”
“先是那若简,我就看不惯,”听雨将帕子往水里一甩,哼一声,“每次见我,都拉着个脸,我又没欠她一分钱!没长眼睛都看得出来她喜欢太子爷,太子爷没什么表示,她难不成还不懂?”
“你少去议论人家,”江棠舟敲敲她脑袋道,“自己去琢磨琢磨自己的事儿吧。”
“我有什么好琢磨的?”
“自然是琢磨你和那谢小将……”
“爷!”听雨红着一张脸,跺了好几下脚,娇嗔道,“您别开我的玩笑了,我真没想过要嫁人,我就想一辈子都跟在爷身边,爷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听到这里,江棠舟却垂下眼,叹了口气,苦笑道:“我是个短命之人,你就算跟我,也跟不了多长时间。”
“爷别说这样的话!”听雨恨不能堵住江棠舟的嘴,“只要好好养着,爷定能活个长命百岁的。”
江棠舟摇摇头,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他们彼此都知道,他的命是短,也是真的活不了太长的时间。
从很久之前就知道了。
听雨又抬起手抹了抹泪,她不想在江棠舟面前表现出来,便端了水道:“我去换水。”逃似的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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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棠舟的伤,又过了十日,才算是结了痂,拆掉了纱布。只是穿衣服仍有些不太方便,稍微动静大了,便要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