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母后是神仙(63)
说来怪异,他们明明是修道之人,不修来世只修今生,却也受了因果制约。
丹栀再次蹲了下来。
“揽月,你着相了。”
这话落了,丫头送来了药汤。
“这是五磨饮子,混着白酒,味道可能有些冲,你先喝了。”
若是旁的丫头侍奉,揽月定然是不会喝下去的,眼下师母在侧,她也不敢放肆,捏着鼻子将药汤灌了下去。
喝的急促,呛咳了几声。
丹栀温柔地给她拍了拍后背。
丹栀最后那一句话,揽月当时觉得有深意,只是情绪作祟,她难以静心思索。
玉黛同双默因着公事上的相处,关系缓和了不少。
揽月也不愿意去凑热闹,只一个人悲春伤秋,暗自独怜。
丹栀瞧此,只得叹气,有些事儿,得靠自己去领悟,时机不到,旁人点似点不醒的。
她在胡地这些时日,倒是欢喜常去揽月居所小住。
这倒是惹了淳安的嫉妒。
“姨母,你是不是不爱淳安了!”
丹栀瞧着眼前小姑娘,眸子转了转。
“近日,确实更怜惜揽月儿。”
“哼!”
淳安听此,撅着嘴巴,一副小女儿姿态,很是不开心。
“姨母~你最欢喜的定然要是淳安。”
丹栀摸了摸淳安的小脑袋。
“都多大的人了,还这般能撒娇。”
“嗯嗯~”淳安拉着丹栀的袖子,继续嘤嘤嘤着。
“淳安于姨母而言,是女儿。揽月于姨母而言,是徒弟。”
淳安听此,有些奇怪,疑惑地凝眉,“姨母,同揽月何时有了师徒之名?”
丹栀笑的神秘,“日后淳安便是会知晓了。”
淳安心思急迫,想要知道前因后果,然终归是岁数大了,可以耐着性子,静待时机。
不曾想,直到揽月消失,再到姨母消失,她都没得到她们是如何成了师徒。
绪揽月多么希望眼下的日子能跳过,但她晓得她不能,她得踏踏实实地忍受眼下的一切。
她身着白色衬袍,堂前花开,清香徐来,袍子的下摆随风舞动,她一头乌发也没束,随着风小小飘动。
庭院一角,同她前世道观一般,栽种了一棵栀子花和一棵梨树。
梨树长得繁茂高大,梨花飘飘,若天女散花。
双默走了过来,便是瞧见了这一幕。
将披风摘了下来,皱着眉头,疾步走到她跟前,给她披上了。
嗔道,“天凉,你合该多穿些,你身子骨弱,不怕受了风寒。”
揽月下意识朝后一躲,披风只将将盖在了她瘦削的肩上。
她这一躲,惹了双默不快。
然她不在乎。
揽月缓慢地转头,长长的睫毛好似蝴蝶展翅,眼睑规律地开阖,节律和缓,好似蝴蝶轻慢优雅的舞蹈。
她面色清冷若月,她动了动手指,“一旬未见了。”
说罢了,就走了,身上的披风也掉了。
她关上了门。
只空留下了双默在院中。
#
他的胫骨上三分之一骨折。
淳安打开自己准备的急救包,上面是她做的夹板,几块木板被削成了适合肢体的弧度,里面垫着软布,她拿出五块,给溯耶胫骨前用了两块,后面外面和内侧也绑了一块。
后期淳安对他们进行了战场急救培训。
包括心肺复苏,四肢骨折包扎。
外侧夹板下平外踝,上平胫骨外髁,内侧板下平内踝,上到胫骨内髁上缘。
战场无情,淳安坠马,直接滚到了一处,遍体鳞伤。
溯耶寻到她的时候。她已是昏迷。
往日,淳安的战场培训倒是起了作用。
#
清菊香四溢。
这陋室不算简陋,却质朴的狠。
无人,光线很暗。
她瞧了一眼淳安公主。
“陛下,您这性子越发绵软了。”
淳安觑了她一眼,哪里不晓得她这话中的意思,也不甚在意,轻轻浅浅地笑了。
“人老了,这性子刚不动了,自然也就柔了!”
檀婳走到淳安跟前,给她揉起了太阳穴。
淳安朝后面的椅子靠了上去。
一身劲装的储老太君也坐了下来。
夜中风静看街灯。
长安城,安静极了。
夜晚深了,长安城的街灯晕黄。
只有着马褂,提灯笼,持铜锣的老更夫佝偻着身子沿街敲锣。
他从三更坐到五更,瞧着半隐街灯,五更天过,天空露出鱼肚白,打更人也入了眠。
双默瞧着这长安城,韵味十足。
大凉迁都已有六旬,一个甲子。
这长安城是昔日都城。这城,承载诸多王侯将相的故事,看尽王朝盛衰!迁都,长安城不甚在乎,它的底蕴,不随失去了王都之名儿落寞,不因经济发展缓慢、不复昔日盛世景象而紧张兮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