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后娇纵起来真要命(98)

作者:一只甜筒

“朕罚你,朕来抄,那是罚谁呢?”他坐下,看宫娥为星落搬来了绣凳,小徒弟就嘴里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坐下了,“不许嘀咕,莫不是在骂朕?”

这个大帽子一扣,将星落吓了一跳,愕着双眸看他,“您说什么呢,您是我师尊,又是天子,我怎么敢骂您?”

皇帝命人为她布菜,冷眼看她,“修道之人动手不动嘴,若是对朕不满,来打便是。”

星落更是慌张,百口莫辩。

“您要明白,我若是打得过您,我还骂您干什么?”

这话一出,星落楞了,皇帝也愣了。

趁着陛下没醒过来神,星落赶紧埋头用饭,许久却未听见头顶有什么动静,星落捧着小碗向上看过去,陛下并未曾用膳,只在一旁高坐着,手里随意拿了一册书在翻,神情淡漠,似乎并不打算追究她方才脱口而出的真心话,只一心沉浸在那本书里。

星落动了动眉毛,只觉得自己预料错了,这便静静地用餐,半晌过去了,陛下那厢也是静默着的,只有偶尔有书册翻动的声响,簌簌一过。

雨日的气息湿润清新,殿外廊下雨丝连成一线,密密地织成了一张网,星落吃饱了,便有宫娥奉上漱口小盂,又递上了帕子拭手。

接下来应当干什么呢?星落站起身,挠了挠脑袋,先往龙案上抱了装糖的漆盒,再近了陛下身前,小心翼翼地说:“师尊,我家去啦。”

皇帝嗯了一声,头也不抬,视线依旧在书上。

“记得抄清静经。”

星落哦了一声,挠了挠鬓边,“徒儿的心很清净,对您一点不该有的心思都无,这经就不抄了吧。”言舌

一霎之间,皇帝的心沉入了气海之间,再也漂浮不动,他执书的手指微动,乌浓的眼睫却不动,令人窥探不得天颜。

“朕亦是。”

阮英偷偷叹了一息,过来请姑娘,引着她到了殿外,扶上了御车。

这车乃是陛下在宫中雨天出行而用,马儿在前闲适踢水,巨大的黄罗伞盖覆在其上,前后皆有风帘挡住了风雨侵袭,星落在其中掀了一角,遥遥地看进了殿中。

陛下依旧高坐着,那双腿长的无处安放似得,执卷的手指青白修长,那颜色如琼脂玉雕,再向上看了一眼,陛下依旧垂着眼睫,不知晴雨。

星落舒了一口气,阮英便在外说着:“陛下赠您的道袍,今晚奴婢回派人送至国公府,还请姑娘安心。”

听星落在里头轻轻嗯了一声,阮英这便命起架,又使几十护卫随在身后,护送着姑娘去了。

到达仙鹤门前已是雨丝绵密,城门打开,便见着十好几个人站在门前,星落掀了帘,便见那些人皆是亲长,娘亲领着两个哥哥,十几个家丁在门口候着呢。

见自家女儿坐着雕刻着金龙的御车而来,容夫人同自家两个儿子不约而同地对看一眼,都觉得受到了惊吓。

便有宫娥打伞,接引了星落下车,一路扶着送出了仙鹤门。

一出门,容夫人就将女儿塞进了车,好一顿问。

“如何去这么久,陛下可为难你了?”

话是这么问,可容夫人心里总有些忐忑:糖墩儿可是好人家的闺女,决不能不清不楚地叫天子给占了去。

好在女儿摇头说未曾,认认真真地同她说话:“您可不知道,原来陛下就是女儿在老君山拜的那位师尊,女儿乍一知悉这件事,直吓的魂不附体,后来就觉察出好来了——陛下是女儿的师尊,那往后再刁难女儿,可就说不过去了!”

容夫人也一喜,先不说这其中有什么故事,只说陛下成了女儿的师尊,再娶为皇后可就不合适了吧?到底是有违人伦了。

这般一想,容夫人就觉得万事顺意起来,如今女儿成了万乘之尊的徒儿,近来又被封了国师,府里求亲的门槛眼看着就要踏破了吧。

虽说女儿还小,不过十五岁,可慢慢挑慢慢选,总能挑到好的。

这一厢容夫人喜上眉头,同女儿一道回了家,到得晚间,星落惦记着世仙的事,先让人去后所找青团儿的哥哥刑铨来,青团儿回来说哥哥出门子去了,约莫一会儿就回来,星落心里记挂着事儿,横竖也没什么玩的,这便往自家府邸的西小门去,打算在门前的巷子里站一站,等等刑铨。

安国公府占了一整条街,西小门前的街巷叫做青鱼街,因一头是死巷,便不常有人走动,地上的青石砖都有些破败,平日里也只有些游街串巷的走货郎偶然走错了,才会来。

巷中植了几株细叶槐,树冠盖住了巷子的天空,多大的雨落下来,都成了零星雨点,青团儿为星落举着伞,俩人刚出门子,就觉出几分凉意来,青团儿就回去给姑娘拿披风,星落横竖无事,便低着头,迈了门槛,见台阶下青石砖上有绵密的青苔,侧旁还躲了一只小雀,星落这便顽皮心起,蹦了起来,跳了一跳,正落在台阶下方的青石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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