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后娇纵起来真要命(97)

作者:一只甜筒

太医姓江,年过不惑,乃是专掌陛下脉案的御医,这么些年来,从未在陛下寝宫见到过姑娘家,今日也算是开了眼了,他认认真真地为星落诊了脉,紧蹙的眉头便舒展开来。

“姑娘,可曾进过午膳?”

听到这个,星落嗯了一声,委委屈屈地一抬眼,望住了陛下,“何止午膳,早餐也没吃,您折腾徒儿一整天,连口吃的都不给,就喝了点儿茶水……”

江太医眉心一跳,再看天光昏暗,室中只燃着几盏宫灯,容色清绝的小姑娘窝在被中,下巴颏抵着被子角,方才那一会儿的晕眩劲儿一过,她双颊便显出一点红晕,便是连眉眼间都带了些红润来。

再观床榻上,被褥凌乱,一侧桌案上物事也不规整,其上还堆叠了几件儿衣裳,哪里还有平日里的整洁。

江太医心下讶然,暗忖这里怕是方才经过了一场鏖战:陛下从未有过经验,怕是初尝人事,有些放纵了,听这小姑娘说话,莫不是从昨夜起直到现在,陛下都在同她痴缠?

想到这里,江太医不禁看了陛下一眼。

皇帝的视线带着审视,也看了江太医一眼,江太医连忙将头低下,只小心翼翼地向着星落道:“臣把脉得知,姑娘素日里身体应是十分康健,今日气血稍有不足,才致头晕目眩,已臣所见,应当是未进膳食的缘故。”

歉疚慢慢地从心底浮出来,皇帝负着手,眼底有郁色凝结。

他午间便往军机处理政,再回来时已然暮色四合,小徒弟在这里无人照应,怕是难熬的很。他思忖着,或许御前应当多一位晓事的宫娥才是。

他看向阮英,阮英弓着腰,道:“奴婢方才一回来,就叫御膳房备餐,估摸着世间,这会儿便奉上来了。”他又向着星落恭敬道,“奴婢叫人在外头买了两大篮泰白象的糖,听人说,气血亏时,吃颗糖便会好一些。”

他自作主张了一回,向上觑了一眼陛下,却见他眼中有赞扬之色,阮英心道这回稳了,忙叫内侍们将糖盒子提了过来。

“这里头有糖椰丝、梅子糖、蜜饵饼、还有玫瑰糖八仙果,您先啃着,一时再用膳。”

星落眼睛亮亮,泰白象是帝京最顶级的糖铺子,每日供不应求,逢着宫里有需求了,还会歇业好几天,小时候爹爹和哥哥们常买给她吃,后来上了老君山带了一些过去,这些时日再回来还没吃过呢。

她跳下床,往桌案前一坐,将那些漆盒一一打开,捡了样子漂亮的先放在口中,登时甜蜜由上往下跑,直跑进了心腔子里去。

皇帝望着她心甜意洽的样子,不自觉唇角微仰,看了一眼阮英,阮英也看了一眼陛下,那眼神仿佛在说,您瞧,哄姑娘家开心就是这么简单。

皇帝心情愉悦,倒也没追究阮英这得意的一眼,往那膳卓前坐了,江太医垂着手走过来,见离姑娘的位置远了一下,这才躬身向着陛下说道:“陛下,①道家有云:‘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化虚、炼虚入道、乃至三花聚顶、五气朝元。’您身有真阳,理应徐徐送出,今日骤然倾泻,恐会对龙体有损益……”

他斗胆抬头一观,但见陛下眼底戾气骤起,连带着面色都铁青了,他吓的跪倒在地,“陛下,臣不仅是为了您,也是为了您的姑娘,来日方长,徐徐图之才是上策。”

因他这一句话带着恐慌,直将那桌案前正埋头啃糖的星落惊得抬起了头,皇帝何其明锐,一下便感知到星落抬起了头,心知这太医说出来的话四六不懂,听到小徒弟的耳朵里,实在难堪。

他甚至想一脚踢死江太医,此时只得微抬手,掩在唇畔清咳了一声,叫人把江太医给轰出去。

阮英听得真真切切地,却不敢笑,憋着气过来服侍陛下,却在近前的那一刻,瞧见陛下的脸颊上多了两抹可疑的红。

那一厢姑娘还在啃糖,陛下却起了身,大踏步往殿前去,满帘的雨色扑面而来,凉风一吹,陛下再回身时,面色便已回复了一贯的雪玉白净。

这一会儿功夫过去了,皇帝平日用来批阅奏折的龙案上全是取下来的糖纸,皇帝走近前,屈了指节在桌上敲了一敲。

“别吃了,牙都吃坏了。”他叫她起身进膳,“吃了饭赶紧家去,没得惹朕生气。”

星落不情愿地搁下手里刚拿起来的糖,将嘴巴里的糖用舌头从左推到右,又从右推到左,那双颊就一会儿鼓这边,一会儿鼓那边,样子可爱至极。

“这么说,清静经不抄了?”她吃了糖心情好极了,见陛下往膳桌去了,便跟在后头亦步亦趋,“要不,您帮我抄吧。”

皇帝都被气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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