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元]风刀割面(240)
失神的瞬间,颈口突然蹿入一阵凉风,我下意识一看,领上锁扣不知何时已被他解开一颗。再看看他的脸,正望着我得意地笑,眼睛黑漆漆的,闪着兴奋的光芒,还带着几分恶作剧得逞的快意。我羞恼jiāo加,却只觉喉头发gān,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扶住我的头向下一按,嘴唇贴上来,顺着脖颈一路吻下去,绵密而悠长,又在颈窝处辗转片刻,越过锁骨时轻轻咬了一口。
浑身一阵战栗,我全身都绷紧了,一时慌乱,竟从他身上跌下来。滚至一旁草丛,我伏在冰冷的草地上,急促地喘着气,脑中乱成一团。
过了半晌,安童挪过来,从背后抱住我,脸贴着我的头发,呼呼地喘着气,我浑身都僵了,一动不动,心脏却跳的厉害:他若再继续下去,我肯定把持不住了。
正胡思乱想着,只听他在耳后低低一笑,声音犹带喘息,嘲弄道:“你不过是虚张声势,就这么点儿能耐,也敢来招惹我?”
本想反驳,嘴上却大气也不敢出了,今天到此为止最好。
我不吭声,身子仍紧绷绷的,他的手轻轻抚过我的肩膀腰背,带了点感叹似的,轻轻笑了笑,没说什么。
怎么就这么怂包了?我心里懊恼得很,嘴上却不争气地说不出话来,拳头紧攥着,用力在地上一下一下凿着,就是不回头看他。
他在我耳侧轻轻吻了吻,见我皮肤依旧紧绷着,笑道:“好了,就这样罢。”他顿了顿,从身后搂紧我,语气认真了起来,“察苏,我回去便向大汗提亲。”
我浑身一颤,他的手臂便又紧了几分。脑子里仍是一片茫然,也不知这提议为何来得如此突然,心中疑惑,便试探问道:“是不是早了点?”
“不早。不能再晚了,我等了多久,不想再等了。”他低声道,声音却隐隐透着紧张。我一时不安,便转过身,直直看着他的脸:“你难道不是临时起意?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他摸摸我的脸,笑了笑:“……没有。你别问了,你只需答应就是了。无论如何,你的心思都没变,不是吗?”
我心里犹自狐疑,却也不忍再追问,他既然下了决心,想必已做好打算,我又何必多问。轻轻点点头,我往前凑了凑,把脸埋在他的颈窝里。
他用手臂搂住我,脸贴着我的脸,在我发间轻轻嗅着,满足地拍着我的背,叹了口气。
我紧靠着他,心里仍一片惘然,这一天等了多久,在焦虑不安中一天天捱过来。可真到这一刻时,喜悦却冲淡了,心中弥漫的情绪,更多的是怅然和不安。
仿佛能感受我的心思,安童拍着我的后背,轻声安慰着:“别怕,有我呢。”
我低低“嗯”了一声,心中负担终于卸下,身上突然感到一阵疲乏,靠在他怀里,慢慢睡过去了。
第107章 失信
午后的阳光炽烈酷热,草地却有些凉湿yīn冷,我靠在安童身上睡了一会儿,便被风chuī醒了。他枕着胳膊,躺在草地上,没有睡,只是望着天空出神。我撑起上身,低头打量他的脸庞,却见他容色淡淡,还带了一丝茫然,眼睛沉静得像一汪清澈的湖泊,不起丝毫涟漪,可我却隐约感觉到那平静水面下的暗流汹涌。
我趴在草地上,双手托着下巴,笑盈盈地望着他:“想什么呐?”
这才把他的神思唤回来,他愣了愣,却答非所问:“醒了?”
“嗯。”我笑着点点头,“在你身边睡不牢,心里痒痒的,总想和你说点儿话。”
他听了这话,眸光闪了闪,嘴角带着一丝暧昧的笑意:“在我身边睡不牢,那以后可怎么办?还要睡一辈子呢!”
我愣怔片刻,方明白他的意思,又羞又臊,又想不到驳斥的话语,一时气急,便把手伸到他腋下挠他痒痒。起先他不为所动,只是笑望着我。我气得“哼”了一声,胳膊倚住他胸膛,伸手搔他肋部和小腹,他的呼吸一下子乱了。只一瞬间,便撑起身,把我按在地上,眼睛沉沉地望下来。
狠狠在我嘴上咬了一口,他粗粗喘了几口气,方冷冷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警告的意味:“再乱动,我可真的忍不住了!”
他的神色不像在说笑,我乖乖点头,当真一动不动,他吐出一口气,抬眼去望远方的绿草,好一阵儿,方缓过来,放开我,自己起身,从马匹上取下水囊,来到闪电河边。
按照蒙古人的习俗,直接在河里洗手洗脸是不敬的行为。他俯下身,从河里灌满水囊,洒在手上脸上,还用力拍了几下,而后直身坐在河畔,纹丝不动,只是抬头望着远天。
我也从草地上坐起来,拿过帕子擦擦脸,将散乱的头发慢慢捋顺。顺手摸摸胸膛,心脏还跳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