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相之死(111)
何苏木颇感震惊,从来不屑这般场面交道的镇北侯竟去走关系了?
刘子昇见她不理,好一阵呢喃,同他说自己喝的如何辛苦,说的如何费口舌,她方拍拍他的头安慰道:“此番辛苦我家君侯了。”
刘子昇低低地笑了一声:“这还差不多。”
何苏木感到他身子一沉,又听他半天再没动静,便知他已醉了去,把他扶上软塌,盖上一层薄被。
她静静地陪在一旁,看他平静的睡了一会儿,刚起身要走,他忙拽住她的袖,微微睁开眼道:“别走。”
何苏木只好坐回来,忍不住笑话他:“君侯多大人了,还装睡呢?”
刘子昇扬了扬唇角,面色分外红润,显得倒有些像十五六岁的少年郎那般青涩,她多看了几眼,忍不住上手摸了摸他的脸颊。
刘子昇只是稍用力,便把她拽上塌:“陪我躺躺。”
她挣扎地要从他身上爬起来,惊呼:“你也不怕塌了?”
刘子昇才不理她,把她困在怀里,无赖笑道:“塌就塌了罢,赶明日让府上备着十件百件的,够我们折腾。”
“……”
怎么听着有些诡异?可何苏木脑中又想起了从前她醉酒时强吻了他,不免生出些好奇,勉强支起个脑袋,托腮看他:“从前我酒醉时,你是不是就对我起过歹意?”
刘子昇一听便知是何事,颊边泛得更红,偏过头不看她,也不回答。
何苏木哪里肯放过他,赖上他似的,掀开被窝往里头钻,用手把他脑袋掰正了些,笑道:“本相要你老实交代!”
刘子昇深深地看了她半晌,脸也不羞了,坦荡荡地露出一脸的笑容道:“下官可不敢。”
第60章 陆拾
窗户半开,风吹出几声响动,何苏木回头往窗户看了看,还不等她转过来,刘子昇便借着她的两条胳膊将她往上一抬,与她一道枕着软垫躺下。
两人身体挨着,也不知是谁也燥热,只觉得这被褥里藏了个火炉似的,何苏木的眼睫颤了颤,颇为不自在地挪了挪。
“别动了。”他哑声道。
何苏木果真就不动了。
隔了好一阵,她方去看他,见他也在平静地回视自己,目光比十五的月亮还要皎洁,全然都是款款的深情,已然不是从前冰山的模样了。
她抽出被他紧握的手,在他唇上轻轻划过。
他的唇有些干,被她细腻的指尖一抚,似乎带水那般,润得他不自觉地轻轻颤了颤。
何苏木倾身要去吻他,却被他一掌按着肩,不让她亲。
“你臊什么呀?”她眨了眨眼问。
刘子昇面色有些不自然,垂着睫道:“喝了酒,怕熏着你。”
何苏木笑出声,干脆捏着他的下颌,吻了上来,舌尖在他唇上停了停,想再有进一步动作,却不想这人如此放不开,咬紧牙关就是不肯让她轻薄,她只好意犹未尽地吮了几下唇。
“怕什么,又不是没有亲过。”
她说的还是那年酒后的荒唐事。
说完,便搂紧他的脖颈躺了下来。
酒后的刘元齐当真面子薄啊!她越想越上头,只觉得这家伙更讨她喜欢了。
刘子昇却是闷声道:“我有些生气。”
“……?”
何苏木诧异地扬了扬细眉,抬眸去看他,见他面色清冷,只剩看她的眼里还有几分柔情,颇为纳闷,他这无名之火,到底是从何处蹿出来的?
她不问,他也不答,两人好似较着劲,就等谁忍不住先开口。
终于还是何苏木吃了一场败战,在他脸颊上轻啄一口。
刘子昇垂下的眼睫缓缓抬起,对上她的试探,淡淡地一瞥,又冷哼一声,似是不满意如此讨好,要求更甚。
何苏木无奈,只好柔声道:“君侯,快说吧!”
刘子昇这才舒展了眉目,但还是将笑容敛起,淡淡道:“这几日,宁州王日日来府,就要见你。”
何苏木瞪直了眼,自上巳过后,她便再也没想起此人,好似从未见过,若非刘子昇方才提及,她原以为他早回宁州了,哪里晓得他还留在建康。
刘子昇自然瞧出了她的疑惑,见她神色不定,那股酸涩感顿时又冒了出来,可惜他尚存几分骄傲,不肯袒露出来,只能硬生生地吞进肚里。
“那我怎么没……”
话还未道尽,她就想起刘子昇能如此清楚,定是他让人拦下司马瑜的,便只好收声不问了。
自相认以后,二人都对司马瑜避而不谈。
何苏木不谈他只是因为果真没什么好谈的,她同司马瑜的往日仇怨,早该顺着前世消失殆尽,如今她身为何苏木,再也不是什么权臣,也不欠他司马瑜,要欠,早以崔训一命还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