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灿莲花朵朵开+番外(15)

作者:热巧加花生

人从古至今其实都一样,有时候别人横眉冷对,我们不动声色,有时候别人恶言相向,我们再三忍让,有时候别人无故陷害,我们咬牙坚持,别人所有的坏,都攻不溃我们的防线。可偏偏是一句不经意的问候,一点点关心,就足以让我们泣不成声、丢盔弃甲,所有的委屈就像山洪冲垮了堤坝般一泻千里。

太子当时应该是笑了吧,公孙白记不清了,他的眼泪早就模糊了视线。太子摸了摸他的头,“害怕也没什么,不丢人,谁不怕呢?第一次杀人的时候,我和你差不多大,还比你小了一点,我也不敢哭。我刚一掉眼泪,父亲就大发雷霆,怪我没给弟弟们做好表率,连母亲都斥责我不该让父亲失望。可是我当时真的害怕啊,不能在人前哭,我就晚上一个人躲在被子里偷偷哭。”

公孙白听着听着也不哭了,他不敢相信,太子也曾经那般怯懦。

看到他眼神里的怀疑,太子笑了,这次公孙白确定,他笑了,“是不是不信?”

公孙白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没什么不信的,你很勇敢,比我勇敢多了。知道害怕是好事,等到有一天你不害怕了,你杀人如麻了,那才是最让人害怕的。”

当时公孙白不懂,他回去之后想了一夜都没懂,等他终于懂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作者有话要说:公孙白:这是我第一次因为乔鼎轩失眠,我记住了!

乔鼎轩;以后这样的日子还多着呢

前方预警:这是一个长篇

☆、朋友之祸

皇上终于离开了,太子也可以松一口气了。别人不知道,可是公孙白知道,太子的愿望从来不是什么天上地下唯我独尊,他只想做一个扶危济困、自由自在的游侠。那夜之后,公孙白和太子关系亲近了许多,他不仅是救命恩人,不仅是太子,更像是父亲,后来又像是朋友。太子那些不能对人言的心事,偶尔会向他吐露,而他把所有的脆弱,都展现给了太子。

当太子无所顾忌地表达对庆州都督杨文gān的欣赏的时候,整个东宫都紧张万分。生怕东宫门下再度扩充分散自己势力者有之,日日不忘上书劝诫太子切勿玩物丧志者有之,暗中调查杨文gān分属何种势力者有之,自以为预知前景派人与杨文gān示好者有之。

魏徵叹了口气,没有开口,杜如晦摇摇头,亦是沉默。公孙白不敢吱声,只是心里一片荒凉。这夜,他果然在院中遇见舞剑的太子。

月华如练,冷冽的清辉落在剑尖,映照出一人长衫独立的孤影,无须走近,就有一股淡淡的忧伤将你包裹,怎么都透不过气。

太子勾起唇角:“你又来了。”

“太子知道我会来?”

“毕竟是个孩子,虽然你没说话,可你所有的心事都放在了脸上。多学学魏徵和杜如晦吧,那两个才是老狐狸。”

“太子不喜?”

“做谋士足够了。”太子的声音突然又变得无力。

公孙白仔细咀嚼这句话:做谋士足够了,是不是意味着其他都不够?

见他歪着脑袋半天不开口,神情认真地在思考什么,太子觉得自己的心情好了不少,“你有朋友吗?”

“啊?”公孙白正沉浸于思考,一下子没回过神。

“你觉得什么是朋友呢?”

“志趣相投者为知己,志趣或有所不同,但相互包容者为朋友。”

“说得好,那你可有知己?”

“我觉得有。”

“哦?有几人?”

“师父当为一人,太子亦为一人。”

“哈哈哈,那本王倒是荣幸得很。”

“太子可有知己?”

“本王比你少,倒只有你一人。”

公孙白闻言一下怔在原地,似有什么东西在胸腔里爆炸开来,他一下跪拜在地,语带颤抖:“太子高看,臣哪怕九死不悔,定为太子鞍前马后、粉身碎骨!”

太子双手扶起他,隔着薄薄的丝绸,公孙白似乎能感受到太子手上的粗糙,那是多年习武之人特有的标志。

“你要是老和本王行这些虚礼,就变得和那些人一般没意思了。”

“是。”

“有朋友吗?”

“读书之时有几个,但如今也找不到了。”

“有朋友定当珍惜,偌大世界,遇见知己万中无一,遇见朋友亦是不简单。”

“太子为朋友事忧?”

“本王少时爱与侠客jiāo,父亲说不是益友,于是断jiāo。后来本王又陆陆续续有过一些朋友,可惜都入不了父亲的眼。这次本王觉得杨文gān是朋友,与他互通了几次书信,整个东宫就已经乱了。”

“关心则乱。”

“只是不知他们关心的是不是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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