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太子爷飙戏日常(70)
与母亲,许久不见。
一灯如豆,摇摇曳曳。一封信写完,一地纸屑,何嬷嬷敲门闻讯:“殿下,小娘子已梳洗好,老奴将她安排在东侧屋,您现在就要带她走吗?”
景欢搁笔,将信交给何嬷嬷:“明早送到驿站去,我就不留了。”
柳素的东侧屋灯火很暗,他明知无人应答,却还是叩门三声,进去之前还稍稍咳嗽了声,似乎在提醒柳素,尽管只是自欺欺人。
他走到她的榻前,有种诡异的不安感,似乎他要对她做些什么不可告人的事,但却不知这种奇异的联想是从哪儿来的,景欢适时地止住了这种联想。
“柳素,我要抱你了。”他很君子的提前问了问。而后把手插进她头发里,绕过脖子,再将另一只手穿过她的腿弯,额上忽然冒出了绵密的汗,
他们离得太近了。
第33章 甜香 迟早一样的下场
行宫宫人惯爱用鹅梨香, 闻起来甜丝丝的,何嬷嬷带柳素去的是寻常的汤池,自然也只有些寻常宫人用的皂角胰子, 从前母亲在沧夷行宫时, 倒是偏爱闻着活泼的香,说那样好, 显得人有生气些。
母亲年轻时的衣裳也是偏娇嫩些的,到底青春少艾,总是慕颜色,浅粉色的衫子穿在柳素身上倒衬得她文静了些, 尤其这样躺着不出声,她的脸颊肉肉的,应当是还未发育开来。
景欢以前不晓得,可是自从景乐出生后便知道姑娘家同郎君们是不一样的。
她只才十五岁。
“妾发初覆额, 折花门前剧。”豆蔻年纪的女郎竟也能嫁人了, 明明瞧上去还似个孩童一般。
景欢撩起她额上的碎发,露出柳素圆润挺阔的脑门, 她大约觉察到了动静,猫儿似的往里缩了缩。
她倒是越发刁蛮, 一双手出人意表地攀了上来,盘着景欢的脖子,再把他的脑袋往下一压, 顷刻间便是呼吸听着呼吸了。
隐约能听见“咚咚”了擂鼓声, 若在战场上一般,耳边尽是金鼓,他似是溃不成军。
一定是中了什么邪。
“何嬷嬷。”景欢知道她守在外头,只唤了一声, 何嬷嬷便应声,推门进来,福身问道:“少主子有什么吩咐。”
他累极了似的,碰着额头,道:“把她送回顾刺史府吧,就说是客栈的老板听人吩咐送回去的。”
何嬷嬷点头答是,叫了几个丫头,把柳素弄走,塞进马车上,一心人便直往顾刺史府上去了。
景欢没有离开,而是去了母亲的寝宫内。
寝宫门口竖了一道屏风,里面算不上奢华,但胜在简约大方,是当年皇后亲自布置的。
景欢抚着墙上凹凸不平的金玉砖瓦,一路走过去,走到内室里,似乎隐隐还残留着些母亲惯用的香料味。
然后他跪在佛龛前。
“大哥,我来看你了。”他磕了一个头,然后再站起来,将佛龛移开一个位置,果然,佛龛之后供奉着一座牌位。景欢无奈失笑,他就知道,母亲怎么会真的放下呢。
丧子之痛,切肤之痛。
父亲嫌弃大哥死得不光彩,对他的死从来都是只字不提,祖庙也没有大哥的牌位。母亲为怕触怒父亲,一直都是小心翼翼,把大哥的牌位迎到自己的寝宫中供着,且还是偷藏着供奉,这么多年,都未曾与任何人说过,包括景欢。
“大哥,倘若当初你没有陪我一同去长安,该有多好。”他抽出案上的香,点了三根,拜过便将香插在香炉中。
孤冢野魂,向来最是惹人心疼,偏他当年找遍了整个长安都不曾找到大哥的尸身。
宫人说,皇子们为怕事迹败露,早将那倒霉公子的尸身拖去喂野兽了。禁庭御院里养了许多狮子棕熊,以供贵人玩乐,是以小太监说拿人肉喂野兽的事并不是不存在。
只是,为什么会是大哥呢?
闪电陡然劈下来,紧跟着雷声轰鸣而过,景欢摸了摸脸颊,似有泪渍淌过,他自以为男儿有泪不轻弹,原只是未到伤心时罢了。
大哥是最好的大哥,也是最优秀的继承人。
母亲生了三个儿子,大哥最为年长,比景欢要大八岁,平襄三年的时候,大哥正好十五岁,父亲说,等景欢从长安回来,他们爷仨便一起去边疆打仗。
世家大族的男儿大多省事得早,有些郎君三岁开蒙,五岁便能知四书五经了,当年还是景将军的当今陛下对府上子嗣一贯看重,尤其是三个嫡子,向来是以严父教之,当然,三弟景兕仍在襁褓之中,还太小,自然不能把这婴孩带到战场上去。
为着李朝太后的寿辰,陛下特下了圣旨召景家嫡子入宫伴驾。说是伴驾,其实就是为质。李朝倒行逆施已有好些年,皇帝疑心深重,见景将军兵权在手,自然不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