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恶劣天气骑马从都城赶至郊外，该有多冷啊。

季清灵忙唤道：“眼下雨未停，你骑马也不方便，还不如带着伞也省的淋雨。”

元川目光很是直白的停在季清灵拉扯袖袍的纤纤细手，眼眸浮现笑意应：“确实如此，那不如同清灵妹妹一并乘轿回都城，这般也省的我受寒风之苦。”

好，不要脸！

男女本就不便太过亲近，同乘一轿那恐怕明日都城里的流言止不住还有多不堪入耳。

季清灵簌的收回手，便将手里的伞强行扔至元川身前，颇为严肃地说：“伞是你的我不能收，你若是不爱惜自己，要是生病可别怨我，省的你总是来气我。”

说完，季清灵便提着裙裳小跑至轿子那方，微烫的脸颊沾染飘落的雨水竟还有些凉快。

奈何苦了一旁跟随的婢女们，小跑着还有些追不上自家小姐。

元川衣袍尽数被雨水打湿了不少，眼眸望着那抹裙裳叹道：“美人如斯，如何不令人倾慕啊。”

第十一章

“大人，那小姐都走远了，您还在看什么？”那牵着马的小书童抬手用衣袖擦拭脸颊细密地雨水。

元川手握雨伞递至小书童，那说：“小小年纪，说来你也不懂，伞拿去用吧。”

小书童抱着雨伞困惑不解，只见公子翻身上马，手握缰绳轻呵道：“驾！”

马匹长啸一声，便奔力向前，蹄下的泥水飞溅，小书童慌张的撑开伞在后唤：“大人，等等小的！”

这方匆匆回季府的季清灵，沐浴更衣换了一身靓丽裙裳，婢女手捧帕巾擦拭垂落长发，那门外便传来一阵一阵地惨叫。

“饶命啊……小姐！”

小厮地话语断断续续地响起，季清灵手里捧着温热茶水，眉间微皱地出声：“让外边的人停手，给他一些遣散费，即刻逐出季府。”

“是。”

身后的婢女停下手中的事出内室，便见那嚷嚷着的小厮没了先前的狡辩神色，满脸皆是惧意。

“都停下。”婢女出声：“小姐心地仁厚，不予报官处置且将这闹事小厮带下去，待分发些银子便立即赶出季府。”

“多些小姐宽宏大量。”小厮脸颊惨白的讨饶。

待人都出了园子，整个园林里也就恢复往日的安静。

季清灵向来不喜罚仆人，所以初时知道有通风报信者也只是让人将看门小厮调至别处，没成想这小厮见财眼开三番四次作乱，实在是让人气恼的很。

小惩不足以让众仆引以为戒，因此这才当众处罚。

午后雨水逐渐减弱，待申时竟然天边又泛起亮光，正有雨过天晴之势。

此后几日天气越发晴朗，正是适宜踏青游玩，不过季府祠堂要祭祖，因此季清灵推了不少约。

季府虽人丁稀少，可整个宗族旁支加季清灵母家上百口人自是有的。

季姑妈便育有二子四女，刘姨母也有二子一女，祖母乃祖父正妻共育三女二子，幼子因病未曾养活，便只余季父独子，不过祖父还有四门妾室所生的三子六女，这些虽隔着不那么亲近，可也是季清灵的叔父姑妈。

听闻当初祖父过世祖母通通将这些妾室子女给移出外府，虽然耗了些宅邸银子，可也省了不少麻烦。

平日里各家甚少有来往，不过也只有节日会上门拜访，毕竟季府才是主家，各旁支手底下的宅邸田地也都是祖母划分的，大多是遵循礼制不敢越矩。

祭祖之时季家祠堂人便多了起来，季父那一辈叔父皆育有不少男丁，其中还有不少都已有孙辈，三代齐聚一堂自是热闹。

随行女子不入祠堂，可也会随同男子一并入季府聚会。

清早季清灵便梳妆清洗，先是召集家仆婢女将该备祭祀用品准备妥当，府邸各处角落皆应保持整齐有序。

那方男子入祠堂祭祀叩拜上香，这方婶婶们同祖母聚在一处，其间还有不少同季清灵同辈的女孩。

府邸事务繁忙暂且不说，还需同各家婶婶们闲谈，这真是为难季清灵了。

“我见今日府邸的事务安排的井然有序，难怪老夫人这般疼爱孙女。”那一侧方坐着的二房王氏，这王氏有一子名季风，季清灵平日里称二叔，数次科考此回终于考取功名，如今正是满面春风。

围坐的几家婶婶们各各表露贺喜之语，满头银发的祖母一手搭在季清灵手背道：“清灵像她母亲贤惠又会管账，如今我这那老婆子整日里闲暇的很。”

“老夫人该享福才是。”一旁王氏如今年岁也跟着大了，可说话仍旧条理十分清晰。

那四房夫人赵氏眉眼带笑道：“现如今天气晴朗，正好又有季风考取功名，不如哪日我们同老夫人去富贵金园游玩，这也算是跟着沾老夫人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