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姒(双重生)(27)

作者:雕弦暮偶

谢依柔在心里转了圈称呼和关系。

堂姐?

叔父——是称呼她父王吗?

那她是……

谢依柔:“!”

淮北王谢民是皇族没错,但和谢策道一表三千里,并非亲生兄弟。

能封王承侯,全仗着早年征战,落了腿病,圣上怜悯,册封淮北王。

所以谢重姒乍一说“堂姐”,谢依柔没反应过来。

过了会,才后知后觉——

这难道就是尔玉那个混蛋?!

谢依柔又一瞥寸步不离的叶竹,腰间的宫中令牌纹路刻字,都是一等掌事宫女才有的。

谢依柔:“……”

背后语人,被正主撞见,不可谓不尴尬。

谢依柔难得羞恼:“原来是尔玉殿下。您的话,安荣不敢要呢。”

“哦。”谢重姒也不恼,挥了挥手,示意旁边慌忙行礼见拜的众人平身,笑眯眯地掏出锦囊袋,倒扣出个饱满莲蓬,塞给谢依柔,“那吃几颗莲子吧。”

谢依柔第一次遇到这种强买强卖的“土匪”,刹时惊了,等掌心托住莲蓬,又听到谢重姒解释:“上次让叶竹带太医叨扰,是看莲嫔宫宴那日,你也缺席未到,怕京中酷热,你久居淮水阴凉处,不习惯生了病,又没个合适郎中在侧。算是越俎代庖啦,过意不去,抱个歉。”

谢依柔因为装病,被父亲训了顿,还在怄气,有些不自在地挪了挪脚。

谢重姒又道:“戚贵妃和我念叨你,说京中族人,也就你我同辈,让我多找你聊心。早就想见你了,可惜上次你未来,今儿才见到——一见如故。”

她语气真挚,让人感觉是在掏心挖肺待你。

谢依柔思绪被带着走,心想:一块玩的姐妹不都说,堂姐嚣张跋扈,和太子殿下般,都虚有其表么?

和她们说的,不大一样……

她这么想,眼轱辘一转,在京中贵女脸面上转了圈,就见到这群好姐妹心思各异地低下头,表情倒是没什么异样。

谢重姒本就蹭个面熟,见谢依柔不说话了,似是沉思,拍了拍手准备离去,道:“本宫去看名单册和席位了,先行一步,诸位自便。”

京中圈子,有温馨情谊,但人多嘴碎,她敬谢不敏。

待谢重姒走出许久,谢依柔还在严肃地看着左手花枝,右手莲蓬,和两份从天而降的“大礼”相顾无言。

还是有世家小姐怯怯开口:“郡主,毕竟殿下赐的,就算不喜欢……也不能扔了。”

谢依柔一脸奇怪地看着她:“为何要扔?”

说着剥了颗莲子放入嘴里:“我最喜欢吃莲子啊。扔了多浪费。”

世家小姐:“……”

谢依柔吧唧着嘴,自言自语:“你们说,方才说她坏话,没被听到吧?”

又自问自答:“定是没有,否则也太尴尬了!”

忽然,谢依柔想到了什么:“你们刚刚,是不是有人提到,要整她?”

开口的还是那个柔柔弱弱的世家小姐,声音小了不止一分:“……是啊。”

谢依柔脸色一变:“怎么整?”

*

乞巧宫宴,邀约京中未婚女眷,男客也不少。

谢重姒在男女席位间,加隔青花素白缀鹊长屏,又过了遍名录,确认万事妥当后,将名单一合,道:“到午时,落座大半后,就可让御膳房先上汤酒甜食和清凉果蔬。”

谢重姒身后宫女膝盖微弯:“诺。”

谢重姒满意地点头,想进一步查漏补缺,转身时,有小太监端着食盒,猝不及防,她撞了个正着。

食盒里,尽是果蔬,甚至有新鲜荔枝,浮在冰块上。烈日炎炎,金盏里冰块化水,这么一碰,将谢重姒衣衫洒了个半湿。

叶竹差点没跳起来:“哪个宫里的——没长眼睛?看着人往上撞?”

小太监吓得魂飞魄散,撞飞的托盏也不敢捡了,扑通跪地,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殿下恕罪!”

方才他怀中东西堆得高,那边小姐催得急,他真没看到人。

那“咚咚”作响的磕头声让谢重姒牙疼,她摆手:“无事,起来,忙你的去吧。”

又扯了扯胸口半透衣襟,问叶竹:“你说待会能风干吗?”

“您当大过年的晒咸鱼呢?”叶竹急了,“杨梅汁水都浸透了,况且还是冷水,大夏天也不舒服的。殿下先去摘星阁待会吧,奴婢回宫给您拿衣更换。”

谢重姒一想也是,吩咐其余人照旧,绕去摘星阁——就在揽月池旁,高达五层,夜晚聚于高楼,下瞰池水揽月,上望瀚宇摘星。

摘星阁近来在翻修,正好没人会来。

果然,一路到五楼隔间,都未见人影。

高耸水杉在对开窗前,透出疏影。木椅软塌,一应具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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