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姒(双重生)(267)

作者:雕弦暮偶

怎么看怎么是被调|戏欺负的那个。

谢重姒跪坐他面前,指尖顺着紧实腰身不紧不慢地抚上,最后停在刀疤处……她凑上去,轻轻舔舐,嘟囔道:“还有疤呢。过些时日我找人讨点药,尽量去了。这种伤在你身上不好看。”

像是无瑕玉质上的狰狞裂隙。

有碍观瞻。

“好。”宣珏嗓音低哑,虚环她腰肢的手瞬间圈紧。

他额角青筋跳了跳,再忍不住,将人压在了几案上。

东厢房的灯亮到了三更末。〔銥誮〕

虫鸣愈发嘈杂,掩盖喁喁私语。

夜间陡然降了场细密春雨,东厢房外的桑叶簌簌,树梢雨滴自高处蜷曲的叶尖轻盈落下,嘀嗒点入水泊。虫鸣稍歇片刻,转而又七嘴八舌。

望都不夜天,万家灯火半数未熄,在朦胧细雨里巍峨渺远,恍若人世迷离。

这年七夕,谢重姒去寒山寺再次求了道签,依旧是上上卦象。

住持释空笑得慈眉善目,附赠她两道素不拉几的红绳,只有两条绳,旋花都没编,还大言不惭:“姻缘线姻缘线,施主想戴就戴,不想戴啊……”

他意味深长地道:“反正早在你们腕上连着,戴不戴大差不差,大差不差啊。”

谢重姒看他这不着调的出家人样,又想不给香火钱了,缓了缓,才又在佛前拜了拜。

释空疑惑:“殿下还求什么?”

谢重姒笑笑:“很久以前的小杀孽。不知还能不能见到它。”

七夕当晚,宫宴流水婉转。

谢依柔不知从哪叫来了戏班子,搁在台上唱戏,她牵了谢重姒手,兴冲冲地道:“堂姐,走,听说是朝旭先生新出的戏,阳春班刚拿折子练了,只有他们会唱呢。”

谢重姒笑眯眯地陪她坐在台下。

安荣这丫头听看了半晌,许是戏曲太悲伤,她泪眼汪汪,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叫来班主,抽抽搭搭地道:“就、就不能换个结尾吗?”

那班主是唱小生的,年过七旬,但身子骨硬朗,嗓音洪亮,他也是第一次见如此入戏的贵人,“哎”了声,声音如钟:“郡主也不用过于伤怀。你是觉得意难平,但这已是戏中人能达到的最好结尾啦!不如咱们换个喜庆的——”

他拎着戏台子长|枪,耍了个花枪,转身对跟班角儿们喊道:“来,正好今儿七夕,上《抬花轿》——”

戏里人粉墨登场,水袖一扬,咿呀腔调悠扬。

唱那“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谢重姒拍了拍谢依柔手背,将帕子递给她,哄道:“多大人了,还哭鼻子。喏,看吧,这出戏不悲伤了。”

谢依柔“嗯”了声,擦擦眼角,侧头将帕子还她,看到了什么,小声地用手肘戳谢重姒:“姐夫来啦!在背后呢!”

谢重姒闻言回首。

就看到夜风里,宣珏自远处,携了灯火荧光朝她走来,看她回首,轻轻一笑。

谢重姒朝他伸手,也笑将开来。

台上台下,戏曲声扬。

即便曲终人散,故事也未曾落幕。

就如那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更有春冬秋夏,寒来暑往。

恰如梁上燕,岁岁得相见。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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