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离个婚(62)
宴任昨晚还和他发过消息,在商量过纪念日的事情。去年他们都非常忙,8.23那天没有见面,今年宴任向洪田方确认过祁棠的工作安排,在U国腾出一段空闲时间,打算回来和祁棠一起过。
祁棠把手机放回床头,天光淡淡转亮,三面俯瞰的巨大落地窗被洪田方遥控着关上窗帘,只能从下方波浪般的缝隙里捕捉到些许光亮。
祁棠闭上眼睛,没有迫使自己快速回忆,而是慢慢回想之前的事情。
他对这段时间的印象不深,是看到了宴任的讯息后才想起了一些事情。宴任在U国开发市场的时候他们见面时间很少,基本上除了匆忙会面的易感期外,根本没有额外的时间呆在一起。
祁棠在对待工作方面不会懈怠,而且也不觉得一次纪念日有什么值得宴任腾出一段时间,然后还要求他也腾出一段时间的。
他们不过结婚纪念日,宴任清楚祁棠对他们婚姻一开始的态度,8.23是他们初次见面的纪念日,这天对祁棠而言不会引起什么糟糕的回忆。
他拒绝了宴任的邀请,带病坚持工作。宴任的母亲顾凝要给工作暂时告一小段落的宴任接风洗尘,因为很久没一起见面了,打电话让祁棠回去两家吃一顿饭。
祁棠从不抗拒工作,也不否认工作的重要性,但相比于工作,长辈对他而言的分量一直更重,他把工作留给洪田方,买了机票直接回到星市。
见面之后宴任就确知他带病工作又回来的事,祁棠清晰地觉察到宴任相当不快的态度,但依然平静地和长辈吃了饭。
祁棠微微蜷了一下,感觉到被被窝带走的热量像是恒温一样覆在体表,发热时酸软乏力又略微泛冷的感觉仍旧鲜明。
宴任那时候是怎么样呢?
他们起冲突的次数其实不多,宴任似乎一直顾忌着错误的开始,但那天离开宴宅的时候宴任忍无可忍发了火。
纪念日祁棠回不来,因为要工作,生病了也不照顾自己,再不重要的工作也一定要亲力完成。他和祁棠商量半天毫无效果,他母亲一通电话就能千里迢迢把祁棠叫回来——
祁棠记不清楚宴任当时是怎么说的,只是脑海里隐约还能浮现出宴任当时的神色,怒火让他的脸色冷沉,失望和种种复杂的情绪不断汇聚,似乎还有着难辨的无力。
他是怎么回答宴任的“为什么?”?
他们的婚姻错误似乎难以随着时间消弭,祁棠对宴任的情绪不算理解,也很难过分在乎。
为什么?
因为重要性不一样。
宴任让司机停车,甩上车门的动静格外明显,豪车在闭门时的减缓效果似乎毫无用处,他下车后重新上了后面保镖的车。
祁棠看着宴任下车,当夜宴任没有回来,隔天宴任就回了U国。
闭目片刻的祁棠微微睁开眼睛,疏淡的视线里一切都非常清晰。
腺体微弱不适地刺痛着,浑身上下的疲倦昭示着他为了一些不那么重要的工作对自己有多么严格。
聚焦定在半空,隐约的疑虑让祁棠微微抿唇,吊灯垂下,稍微折射着窗帘下细弱的碎光。
——导致他们的婚姻没有回头路可走的,只是宴任而已?
他呼吸着浅凉的温度,发烧让太阳穴亏虚地胀痛着,祁棠把手伸出被窝,空气的冷意沁入指下。
祁棠把手机拿过来,点开和宴任的讯息栏。
上面还是昨晚的记录:“有工作,纪念日以后还能过,这次算了。”
宴任回复他:“嗯”。
没有跌宕的情绪,只是在经常性的拒绝中,流露出星星点点,还没有被拼凑和汇集的失望。
祁棠看着屏幕,眼睫微微眨动,拇指在手机边缘轻轻抵摁。
思忖的时间不长,几秒后祁棠编辑道:“我行程改了,晚上回星市,一起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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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却中午起来了一次,祁棠一直都补眠一样被药效逼着休息。
中午洪田方提醒祁棠吃药,祁棠交代洪田方买机票。他起来的时候看了一下讯息,发觉宴任在他发完没过多久就给他回道“好”。
门是什么时候开的祁棠根本不知道,他很少生病,不舒服也基本都是因为过劳。身体似乎对过劳的情况有了较强的免疫力,所以因此引发的发热情况也不多。
祁棠听到放轻了的脚步声,以为是洪田方来送文件,但这个人径直走到床边,然后就感觉有人在他的额头上试温。
他的眉头蹙起,睡意也剥离般短短退去了片刻。祁棠睁开眼镜,看到宴任站在床边,嗓音微弱发涩道,“宴任?”
“嗯。”宴任又伸手在祁棠的颊侧缓缓抚了一下,“退烧了,还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