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艳煞(106)
风水轮流转,姬珧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语气有几分轻快:“你对本宫怎么?接着说呀。”
马车还在向前行驶,车厢摇摇晃晃,十二自己站得稳,握着剑的手却抖了又抖,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秦徵涣瞥了一眼锋利的刀刃,仍旧面不改色,只是语气生硬许多:“臣对殿下仰慕已久——”
刀刃立时割上他的皮肉,秦徵涣顿住声音,长“咝”了一声,姬珧转头去看十二,十二若无其事地移开点刀锋,一本正经道:“殿下,宣公子刚才追马车来着,但是中途忽然停下了,属下看他好像有点不对劲……”
姬珧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听到那人心里又拱起一股火:“怎么不对劲?”
“属下只是匆匆一瞥,他抱着脑袋缩在墙角里,好像很痛苦……”
姬珧沉吟片刻,忽然对外说道:“调转马头,回去!”
“是!”
秦徵涣一听,外面答话的也不是自己人,便知道整个马车都被她控制了,事到如今,他也明白了是自己被她摆了一道,他带来的人跟公主身边的金宁卫根本不是一个级别。
果然名不虚传。
心里慨叹一声,他并未着急,他知道姬珧不会杀他,可是两人说话说得好好的,就因为那个护卫随口插了一句,现在公主毫不在意他,再没说一句话。
到了地方,姬珧撩帘便走,十二留在里面,坐在外面御马的是面无表情的小七,他扶姬珧下马车,刚出来就听到一阵喧闹声,前边聚拢了一拨人,好像把什么围起来了。
她心神一动,小七犹有先觉地给她开出一条路,姬珧走过去,正看到宣承弈如十二所述那般,痛苦地缩在墙角里,他蛊毒发作时都没这么狼狈,现在竟然让她听到了哀吟,可怜兮兮的模样让她忘了刚刚的恼火。
她弯下身,轻轻碰了碰他肩膀:“你怎么了?”
那人仓惶抬头,眼眸一片猩红,姬珧被他的面色惊得向后一撤,可下一刻就被他拽回到一个冰冷的怀抱里,他抱得猝不及防,姬珧心头一颤,呼吸不过来,觉得骨头都要碎了,但那人似乎是怕她跑掉,手臂越收越紧。
他嘴上还在说着什么,对不起,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晚了,什么晚?
姬珧脑海中明明空荡荡一片,茫然不知,却觉得有什么要呼之欲出,她刚要张口,忽觉身上一松,抱着她的人垂下手臂,身子向旁边一歪,她下意识身后去扶,却差点被他带倒,好在有小七帮忙。
宣承弈彻底昏迷了,他上身湿透大半,脸色苍白,只有唇色红艳似血,姬珧心头微乱,皱眉看着小七:“去把他带回客栈,请个大夫来看看。”
小七刚要回答,姬珧摆摆手:“算了,坐这个马车一起回去吧。”
于是,宽大的马车立马就变得有些逼仄。
秦徵涣被迫坐在角落里,看了看姬珧,再看车里多出来的陌生男子,如此循环往复,越发狐疑。
“殿下的事倒是也有传到江东,不过我从来都是眼见为实的……”秦徵涣看着姬珧让那男子靠在她肩头,迟疑了一瞬,“在本王府上的那个,是殿下的驸马吧——”
他意味深长,始终背对着他的姬珧忽然转过头,她进来时架着男子,没露出脸,如今帷帽已掉,再扭头时容颜尽收眼底,秦徵涣吸了口气。
姬珧眉头皱着,不耐道:“是本宫的驸马,怎么了?”
秦徵涣足足愣了半天,才点点头。
“好,实在是太好了!”
第48章 我府上的姨娘可太多了。……
小七一路疾驰将马车赶回了客栈, 路上秦徵涣总是有意无意地没话找话,但姬珧显然没有心情应付他。
秦徵涣坐的只是普通的马车,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标志, 也不会让人联想到涉江王府, 所以姬珧才会“据为己用”。
将宣承弈安顿好之后,小七找来了随行军医, 玉无阶换道回了玉家,姬珧又跟大军分开, 一路上说不准会遇上什么危情, 队伍里总要配个精通医术的, 以备不时之需。
老军医是林不语特地为公主安排的, 名叫齐项燕,人到了花甲之年, 眉毛胡子都已花白,他的医术虽不及玉无阶魏济之流,但多年的行医经验也是宝贵的沉淀。
他为宣承弈探了脉象后又翻了翻他的眼皮, 坐在那里陷入沉思,旁边的薛辞年见了, 先声问道:“齐老, 可是有什么不对?”
齐项燕抚了抚胡子, 沉吟片刻, 啧叹一声:“他的状况着实有些奇怪, 老夫行医数十年, 未见过宣公子这般, 筋骨体格看着正当好时候,脉象却悬而无力,乱而无序, 看着像受了什么重大打击落下的惊惧之症,敢问公子,他是不是经常情绪失控言语无端?像变了一个人,做出与平常大相径庭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