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茶精每天都在装乖(穿书)(116)
“……你还未疯够吗?”两人僵持之间,孟和玉咬牙问。
“只是醒酒汤而已,这些天你酒饮多了。”
杜遥答非所问,自顾自单腿跪在床上,一只手轻向上托起孟和玉的脸,另一只手沿着那唇缝向他口中掀下汤匙,能听见他齿关碰到瓷勺时清脆的轻响。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那双眼像是一丝光都透不进的密布:
“喝下去,过半个时辰,你便能下床走路了。”
那双眼睛像是有魔力,最终孟和玉还是喝下了那苦涩不知名的汤。
“今晚你会回来吗?”无缘无故地,她问了这样一句。
孟和玉看着她冷笑,而杜遥却像是知道他会说什么一样,细心用拇指抿去他唇边的药,说:“我只说你能下床走路,可没说你不会死。”
“杜遥,”药效未除,孟和玉疼得直滴冷汗,看着她,说,“从一开始,你处心积虑接近,我便知道你心中所想——”
他堪堪又闭上眼,有些不忍说下去:“我与你百日夫妻,可曾负过你?”
杜遥淡笑,叹出一口气,有种意料之外的舒展:“殿下不明白,殿下虽未曾负我,却负了我的心。”
“也罢,”她又叹,低下眼睛故作轻松道,“今世算我负了殿下——”
说到这里,她无端吸了口气,笑得有些疲惫,又见他嘶嘶地吸着冷气,抬手揉上他的太阳穴:
“如何?坐上江山的滋味如何?”
孟和玉本来正攥着拳忍疼,听见这句,都气得直笑:“你惦记的是这个?”
杜遥摇摇头:“我先前所做一切,皆为殿下,我日思夜想,处心积虑,为的也只不过是殿下能够稳坐高位。”
“包括给我下药?”孟和玉阖上眼冷笑。
他就轻枕在杜遥的腿上,闭目养神似的闭着眼,而杜遥就垂目看着他,耐心为他揉着头,缓解他的头疼。
若非孟和玉正头痛欲裂生不如死,若非始作俑者正抱着他的头,那场面就是副夫妻二人情深意浓的温存画面。
“那东西谁给你的?”
“奶奶。”杜遥从善如流。
“孟鸿逸给了你什么,好让你这般为他死心塌地?”孟和玉并不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他已经黔驴技穷到如此地步了吗?”他冷笑,“竟将你视作最后的底牌,还妄想用这等愚蠢的做法将我牵制。”
杜遥摇摇头,没有解释,只是问:“月姬台可有趣?”
饶是以为她吃醋,孟和玉抬眼看她,却听见她继续说:“既是玩得差不多了,那便办正经事吧,我知道你自小便极通兵法,战无不胜,现如今便是你施展本领的好机会了。”
孟和玉一字一句地听,眼神却愈发冷淡下来。
事到如今,她竟都只字不提孟鸿逸?
他留孟鸿逸一命,为的就是看看他究竟有什么把戏。
故意做些颠三倒四的事情,没想到竟真的将杜遥给激出来了。
杜遥仍在自顾自说着,丝毫未察觉到孟和玉脑子里的想法,终于,她挑明话头:“孟和玉,像个男人一样,拿出点儿本事给我看看——”
孟和玉活顺活顺手指,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大有好转。
于是煞有介事地撇撇嘴,打断道:“他教你下药,怎么没教你不该在这种时候轻敌呢。”
话说完,他便用尽全身的力气,抬起手臂挎过杜遥的脖子,用自己身体的力量翻身将她从床侧拉下,两人双双跌进床上。
动作突然,杜遥眼前的世界一瞬间天翻地覆,当五脏六腑几乎被震出来时,她终于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趴在她身上的孟和玉用半只臂撑住自己的身体,一边钳制她,一边喘着粗气。
他看着杜遥的眼睛,心里说不出来是怎么个滋味,也想不明白究竟为什么事情到了现在她还要为孟鸿逸卖命。
纵使他不计前嫌留她一命,纵使他捂住自己的眼睛什么都不再计较,也都无济于事。
“知道吗,朕现在就能杀了你。”他一字一顿。
杜遥没有挣扎,面色平静如水:“除非你想和我一起死,这药无解。”
“自始至终……都是诈?”孟和玉下颌绷紧。
杜遥闭上眼睛,长呼出一口气:
“是。”
即便是意料之中,当亲耳听见她这么说时,孟和玉还是不敢置信。
他来来回回将身下的人看了一遍又一遍,仔仔细细,妄想能从其中找到一些不甘、勉强,但是都没有。
她没有撒谎。
果真如她所说,那些全都是诈他。
“你只有两条路可选,一是杀了我,你与我同死;二是听我的话,今日便上朝,好好将边关的事情给解决了。”
“你前脚死,孟鸿逸后脚便能出得来大牢,届时,你的江山,你费尽心机所做的一切就都白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