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回首皆是你(34)
傅喆下意识抓了顾延手一把,才稳住。
顾延看着傅喆一脸仓促,面沉如水。又抬起被死死抓住的手心晃到傅喆眼前,道:“傅大人好雅兴,你莫要告诉本王你是来赏月的?”
傅喆勉强地扯出一丝笑容,干笑两声,指着对岸的雪绒草说:“回禀王爷,卑职来……来采雪绒草的!”
“采雪绒草你也挑了个好时候?”顾延如此精明的人怎么会这么好糊弄,傅喆抬眸望去,这句话从这张脸说出来,诱惑力简直是扶摇直上九万里。
傅喆余光瞟了瞟在顾延身后的丹顶鹤,天仙瞬即投来“死亡目光”,她又不能也不敢供出天仙,正在万分为难人神交战之时,顾延凉凉的嗓音传来:“傅喆,你是不是真的对本王垂涎三尺?”
第15章 垂涎三尺
眼前晋阳王这张轮廓清俊的脸庞,目光灼灼,被温泉水熏染过的眼梢皆是盎然笑意,月光湛亮都掩不下他的冠绝风华,傅喆看得怔住了,连气息都微微发抖,神色呆滞发起愣半晌吐纳不出一个字。
顾延,这个人或许真的镌刻在她心上……即便真的垂涎三尺又能如何……
翌日,傅喆被罚,虽说自己心中有数,但当傅喆当真顶着三桶水被罚站在玉荣山的刀斧峭壁上扎马时,崖壁吹上来的烈风刮得她睁不开眼,鼻子也被堵得呼吸不顺畅。
那一刻她才知道偷窥晋阳王沐浴的后果有多严重。
清宏道长咬牙切齿带着恨铁不成钢愤慨如是说:“暝瑶观弟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可从来没听闻过哪个弟子居然‘色胆包天’去偷窥他人沐浴,还是个姑娘家,这事要是传出去,老道还能在江湖上混吗?”
看来那些江湖人士总说自己看淡名利,看薄面子的都是唬人的,傅喆默默心道。
殊艺道长听闻后坐在一旁也耐不住掩面而笑,他倒觉得清宏道长有些小题大做,事情也许是有些蹊跷,未必是全貌。
“师兄,小喆也许真的就是去采雪绒草,你何须大动肝火。”
“采草就采草,非要赶着王爷洗澡时去采?”
傅喆一时间也百口莫辩,心里像被堵满了石块。
本是同谋的丹顶鹤——天仙却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讪讪然地摆着“我什么都不知道”表情默默地站在殊艺道长身后。
最后傅喆痛定思痛,无论师父怎么惩罚自己,傅喆也认了。
有些事多说无用,事实上她的确是偷窥了,虽然她初衷不是如此,但毕竟自己也做了。
要不是被罚,她估计到死的那天也不知道原来天仙是只雄性丹顶鹤,换而言之就是公鹤。
当殊艺道长“好心”地告诉傅喆时,傅喆宛如遭天雷劈了一般。现在就更是哑巴吃了黄连有苦说不出,有苦自己吞有泪心里流。
她总觉得自己似乎被这只丹顶鹤摆了一道,常言道:当局者迷啊!也许,其实天仙也只是个挡箭牌,她觉得幕后“凶手”有没有可能是另有其人?
不过,眼下她自己泥菩萨过江,想那么多也无济于事,这严峻的态势也不容得傅喆多想,崖底又是一阵烈风灌上来,傅喆悲惨地大喊:“师父,我真的知道错了……呜呜呜。”
傅喆的惨叫声在玉荣山间不绝地回响,晋阳王顾延倒是悠闲地品着茗在石桌上弹起了古筝来,伴着傅喆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弹奏出相应的高低音律,这般好雅致也非常人!
傅喆在刀斧峭壁上吹了一天的冷风,末了清宏道长问她:“可清醒了?”
“清醒!”
清宏道长又问她:“可明白了?”
“明白!”
清宏道长闻言踱了几步回头看着傅喆说:“徒儿,色相皆为洪水猛兽,看淡如水行事更清明利落。”
傅喆撇了撇嘴,有些委屈巴巴地解释道:“师父,昨晚上的确是有误会的,我真的不是专程去偷看王爷沐浴的,你可得相信徒儿,我就算对王爷真的有想法,我也不会这么……好歹我还待字闺中。”
后面的话傅喆越说越小声,脸皮她还是有的。
清宏道长听着傅喆的话心里那火蹭蹭直冒:“也是,你这般年纪的姑娘还待字闺中的确不多,也算是奇闻。”
傅喆也不敢再多说一句为自己辩解,清宏道长良久才拍着傅喆肩头语重心长对她说:“徒儿啊,你可得认清,有些人有些事,别掺和进去,人世间最难过的关是情关,生在帝皇之家的人,从出生那刻就注定命运不凡。”
见傅喆垂首盯着自己的脚尖,清宏道长早料到她的反应,心知这些话说了也是白说,但是作为师父,他还是想提醒傅喆:“眼下阗晟烽烟四起,怕是免不了一场腥风血雨,你该沉下心来好好用功,明日起你去冰隅洞里练内功心法,殊艺在那等着你,他会点拨你怎么调气入体,《无我境》你需好好修炼,他日方能独挡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