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将军追夫记(女尊)+番外(3)
小阮战战兢兢地跑过长阶,揣着被血染黑的将符跪上大殿,说完“全军覆没”四个字后,直接昏死过去。
她脸上全是干涸的血痕,看上去太过于骇人,侍从赶紧找来太医。谁知这太医来后只摇头说道:“这血不是小姑娘的,她并无大碍,只是惊吓过度又疲惫至极,休整几日便可苏醒。”
只是小阮身上的血腥气实在太浓,殿上的人又都是些侍从男子,无不掩住口鼻,脸色都不大好看,内官赶紧摆摆手让人把她抬了下去。
小阮的身子被人抬走后,君仪殿上又恢复了两人对峙的僵局。
“哈,哈哈哈,真好啊,死光了,”君上低下头,又从侍郎手中抢走一杯酒,“子烟,你明明是我的人,为什么偏偏要袒护那个小将军呢?”
“她比你小了八岁啊,整整八岁,你难道还想等她娶你?”
“子烟,你实话实说,自你嫁与我以来,我平日里待你如何?为何到头来你仍然站在她那一边……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
“你说说看,我到底哪里不如她?”
说完这些,君上自觉有些失态,惶惶然住了嘴,摇了摇衣摆。
子烟觉得好笑,便笑,笑着骂她:“哪里不如?你啊,自始自终都不如她。”
“是嘛,”君上给气笑了,蹲下身,手肘抵着膝盖去看他,“随你怎么说,她现在就是边境上的贱命一条,孤魂野鬼,说不定就连骨头都被野狗叼走吃掉了,渣都不剩一点。”
君上怒骂着镇守南成国边境的宣家将军,哪里还有半分君臣情义。
“君上啊,”子烟叹息,抬首对上君上的眼睛,“你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说完,皇夫殿下笑了。
他的目光追随着什么向上盘旋,盘旋,直到寒冷夺走了自己尚存的呼吸。
闭上眼的那一刻,皇夫殿下脑海中闪过一个笑颜,是年少的宣梓绕着细雪,正朝他笑。
她的脸上全是血,却来得比这飞雪还要净上几分。
当时,他就该伸出手帮她擦擦的。
等到鹤子烟再次睁开眼时,他正被挤在乌泱泱排队投胎的人群里。这里的人几乎全数身着或赤或黑的铠甲,大部分残肢断腿,面无表情。
这里虽然聚集了他们的魂魄,但他们依旧像是死人。
这应当就是那些为这所谓的“帝王心术”而陨落的战士。
鹤子烟离开队伍,朝着前方那个熟悉的,正逆着人流,手足无措四处摸索的红色身影,冲了过去。
试一试,万一能抓住她呢?
☆、雪来时
晴雪将融的时节,风总是格外凉。
可京城的这些贵女早换了时新的薄衫,就好像只有轻衣蔽体才能彰显她们的身强体壮似的,一个赛一个地在瑟风中死命强撑。
国师府的贵子鹤子烟想学着抗冻,侍爷子奈何不了他,只得带个装披风的小包,怀里还揣着个汤婆子,准备上了轿后哄哄大公子好歹暖暖手。
轿里暖和,侍爷子赶紧拿出汤婆子强行塞进公子怀里,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半截。可现下这街市热闹得奇怪,鹤子烟不禁撩帘,又给灌进一股冷风。
今儿是个好日子,整条街的吃食全由将军府买单,得了消息的老百姓一大早就跑来,准备吃个够。
这还要缘于将军大人百日前得一幼女,此女出生时冬雪初霁,朝霞满天,是个极好的兆头。
宣将军府总算是后继有人了,实乃南成国的一大幸事。
“公子?公子?”
侍爷子频频喊了好几声,鹤子烟才回过头。
未满八岁的小公子身量不足,扒拉着窗帘总是吃力的,于是他这一回头,帘子便落了。
鹤子烟不满,侧着身瞧侍爷子:“何事?”
侍爷子生怕公子又转身掀帘,苦口婆心地劝:“公子男子之身,不宜在街上露出面容,若被人瞧了去,有损名节的。”
说完,他赶紧伸手翻了翻小炉里的雪碳,好让轿内赶紧温热起来。
谁知鹤子烟只冷眼瞥了他,面色不善直接转身,掀轿帘,一气呵成,急得侍爷子就直叫唤“小祖宗”求他拉下帘子。
只可惜,现在这位“小祖宗”脑子里只有一件事:
宣家这墙有点高啊,怎么才能翻出来而不至于摔伤呢?
国师将军两家都是名门显贵,住处府邸都在一块儿,不多时,鹤家一行便落了轿,由着宣家的侍从领到后苑休息。
国师此位是天下文人自发选出来的,一个专门掌管天下文书记载及评论的职位。现如今的国师是一位男子,也就是鹤子烟的生父。
只是当今国师的妻主是位江湖中人,此时还在外做事,所以这时候来的只有国师父子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