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渣后我成了所有人的白月光+番外(97)
江寰大喊招呼:“Charlie!”
查理转身——他是一名精神矍铄的老人,闻言很是惊喜:“寰!”
中文竟意外地标准。
三人走近,江寰介绍:“这是Charlie——我的外祖,这是‘雪’。”
老人艰难地卷着舌头发出“雪”的音色,笑说:“雪在我们这里是很稀有的东西,寰一定很珍惜你。”
傅知雪大窘。
江寰无奈:“您不要闹他。”
老人大笑,声若洪钟,惊飞一片落地的鸟。他很欣慰:“我很开心,我还以为我等不到江寰把他伴侣带回来的一天。”
傅知雪:“?”
“他小时候是个很孤僻的孩子,尤其是他母亲去世那年,看人的时候像个不驯的狼崽子。虽然后来情况好转,但我总觉得他注定孤生。”
江寰徒劳地举起手似乎想要阻止,傅知雪却拽下他的袖子,颇感兴趣:“您能说的再详细些吗?”
田野外一辆自行车飞驰而来,来人的花色衬衫犹如翩飞的蝴蝶,车铃叮叮停在他们面前。
车上的中年女性摘下墨镜,热情大呼:“Hey!”
江寰介绍这是何一鸿的母亲,傅知雪乖乖跟着叫了“何姨”。
何姨了解到话题刚刚戛然而止在江寰注孤生的话题上,笑声玲玲,朝傅知雪挤眉弄眼:“你知道他是怎么好转的吗?”
老人脸色微变,两位长辈不约而同看向江寰。
江寰眼神无波无澜,微不可察地颔首。
何姨心下了然,事实上江寰肯带人来到这里,就释放了一种信号。
傅知雪对这些人精的眉眼官司无知无觉,小白兔一般翘首以盼何姨的回答。
江寰揽住傅知雪的腰,这样无意识亲密又占有的动作在当事人看来习以为常。
何姨卖足悬念:“因为他梦中的男孩!”
傅知雪脑中一闪而过若月前闯入他梦中的小男孩,但又倏忽闪过。好奇心大盛:“什么?”
“他母亲去世后,他有一段很长时间的颓废期,整个人蜷缩在阁楼里不肯下来。江大强那时候正是事业上升的关键时期,疏忽了他的心理健康。但他后来跟我说,他在每一个阁楼的夜晚中并不孤单,因为梦中的小男孩陪他度过了很难熬的一段时间。”
傅知雪下意识偏头看向身旁的男友,江寰垂下目光,视线与他交织。
两人沉默一会,最后江寰在他眉间印下安抚一吻。
何姨道:“其实也很正常啦,双相情感障碍可能会促成幻觉中的朋友这样的现象,但江寰现在已经好很多了。”她没忍住吐槽一句:“起码像个正常人了。”
她轻描淡写的部分略过无数惊心动魄,譬如江寰在少年时是如何丧心病狂地猛灌安眠药让自己陷入深眠的,譬如他在青年时又是如何不顾一切地寻找梦中的孩子的。
但这伤痕累累遍布尸骸的海滩上,温柔的海水冲刷,足以遮掩一切污垢。
傅知雪的出现就是海水。
藤影婆娑下,江寰问:“要看我的日记吗?”
江寰的童年日记简直怪力乱神怪象频出,犹如任何一个阴暗诡秘的天才,书页充满不知所云的想法与线条,同一页有中、英、德三种语言交叉,漆黑的字迹龙飞凤舞,难以想象是位不满十岁孩童的笔触。
傅知雪合上书页。
他现在正在城堡外一处别墅的阁楼中,是江寰十五岁前的卧室。狭隘的天光倾泼而下,阁室内一片昏暗。
打开手下的抽屉,一座栩栩如生的白兔标本赫然其内。
傅知雪关上抽屉。
耳边有断断续续的钢琴声传来,傅知雪走出房间,顺着声源来到琴房门口。
几寸门缝内,江寰背对着他,腰背如笔尺般挺拔,琴键灵巧翻动,惊落琴台上粉红花朵,簌簌落下来。
傅知雪倚在门框,皱眉听完了这堪称噪音的一段。江寰抖动手腕,停下演奏。他简短评价:“难听。”
“看完了?”
傅知雪走进,琴房内温度湿度偏低,他点头:“曲子是那个男孩教给你的?”
江寰:“是。”
一阵怪异袭上心头,傅知雪竭力忽视这似曾相识的音调,无论是时间段抑或自己的记忆,显然与他并不相称。他那时候还不曾来到这里。
忽然想到什么,傅知雪瞪大眼睛,五脏六腑腾地灼烧起来:“江寰!你是不是拿我当替身?!”
江寰怔楞,继而微笑,笑声越来越大几乎到不可遏制的地步。
傅知雪难以置信,转身就要走。却被对方揽腰抱住,扛到琴凳上。
“不是,”江寰的声音饱含柔情:“一直都是你。”
“我爱你。”
傅知雪脸腾地烧红起来。
江寰亲昵地与他十指相贴,犹嫌不够又与他额头相碰,吐息缠绕。他问:“看过我的日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