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驸马是个算命哒(20)
顾千山并不将她刻意的冷言冷语当做一回事,执起她的手,如上次那样细细地摸过去。
他的视线半垂下来,望着虚空中的某处,秦舒窈却抬眼,静静看着他。
这一回,她心头的异样感有所减轻,反倒将注意力集中在了他的脸上。之前见时,他还蒙着白绫,看不清面目,此时再看,他替她摸骨算卦时的神情,竟然相当的安静且专注,倒像是在对待一件很郑重的事一样。
令她安心的是,无论被如何肆无忌惮地打量,这人都是发现不了的,她放心地盯着眼前这张脸,直到他开口。
“长公主今日入宫,并非吉兆。”
“嗯?”她冷哼了一声,“你最好给孤说明白了。”
这话要不是他说,她保管以为是江湖骗子拿话诓人的。
周围下人大气都不敢出,面面相觑。驸马成亲后的第一天,就敢大早上的这样触长公主霉头,委实是……了不起。
顾千山却不慌不忙,“长公主此次进宫,主是非之兆,心生邪念不散,引诱他人未成,且计划有被人窥破的危险。”
“……”
秦舒窈的眼睛陡然睁大,瞪着眼前的人。
这人果然能知天命不成?
她沉浸在震惊中,一时忘了言语,偏顾千山还微笑着问她一句:“长公主,不知我说的,对或不对?”
秦舒窈蓦然惊醒,猛地从他手中将手抽回,嘴角紧绷,“荒唐,卜卦都是未验之事,哪有现在问孤准不准的?”
顾千山一味浅笑,只面对着她,不说话。
她心中砰砰直跳,为免暴露慌乱,转身就走,同时喝道:“桃夭,还不跟孤走?”
桃夭匆忙答应,一路疾行跟上她的脚步。
秦舒窈紧握着拳,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刚跨过门槛,却听身后传来一声:“长公主。”
她脚步一顿,想了想,到底是回了头,冷着脸问:“何事?”
顾千山站在原处,并未挪动,只是遥遥望着她,脸上褪去了笑意,神情肃穆,“我不愿你进宫。”
若让旁人听了这话,还以为他不能免俗,也与后院中有些男宠一样,喜欢痴缠着长公主,以乞得多几分宠爱。
但秦舒窈却听得明明白白,这是另一个意思。
她盯着顾千山看了许久,终究拂袖而去,淡淡留下几个字:“顾先生自重,少管孤的事。”
说罢,也没有再管那人是何反应,转身一路远去。
入宫的这一路上,桃夭都安静得很,大约是见长公主与驸马不悦,不敢扰她,秦舒窈端坐在马车中,面无表情,心中却翻涌得厉害,手心微微沁出汗水。
她今日的意图,顾千山竟然完完全全说中了,那余下还未发生的事,也会应验他的预言吗?那她好不容易决心要做的事,究竟还有没有意义?
她怀揣着一团乱麻进了宫,却不是朝着以往熟悉的方向去,而是径直到了长林宫,门前宫人见了她,惊惧之情溢于言表。
她面向那群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妩媚一笑:“孤来瞧瞧你们淑妃,怎么,不欢迎?”
第11章 第 11 章 听说皇后胎气不稳。
秦舒窈前脚刚被请到正厅稍坐,后脚淑妃就得了通传,匆匆忙忙赶来。
“妾身参见长公主。”她一边见礼,一边赔着小心,“不知长公主尊驾到来,妾身招待不周,还请您勿怪。”
她粉唇微抿,眉梢眼角流露出不安,显然是没想明白,这凶神恶煞的长公主过往与她瓜葛不多,今日是如何忽然往她这长林宫来了。
秦舒窈扫了她几眼。
衣裙合礼,但领口和衣带都不够严整,长发绾的髻有些松,上面只插了一支素净珠钗,一张脸仍旧花容月貌,只是未施脂粉,神情紧张间,还透着几许睡眼朦胧。
她刻意凝视了一会儿,低笑一声:“淑妃怕是刚起来吧,是孤来得早,扰了你睡觉。”
淑妃脸上顿时泛红,低头道:“是妾身懒怠了。”
“哪里的话呢。”秦舒窈施施然一笑,看似和善,话里话外却透着寒气,“淑妃独得圣宠,晚上伺候皇兄辛苦,起得迟一些又能算得了什么。”
淑妃垂头不言,身旁宫女却怕主子受了委屈,硬着头皮道:“长公主容禀,我们娘娘并非是因为奉圣才起迟了的。”
“岫玉,多嘴。”淑妃连忙回头训斥。
秦舒窈唇角微扬,“哦?那淑妃大晚上的,都干点什么呀?”
眼见得不好交代,淑妃只能无奈说出实情:“昨夜皇上原是歇在妾身这里的,但夜半时分,未央宫忽然传来消息,说是皇后娘娘腹中不适,急召了御医,妾身便陪着皇上匆匆赶去了。御医来了,诊出胎像不稳,又是煎药又是施针的,如此忙碌到寅时,才暂且安稳下来,皇上陪着皇后娘娘了,妾身便独自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