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她横刀立马(双重生)(35)
二者皆是寒凉之物,他不由放下汤碗,无奈侧首:“公主体内虚寒,断不可多食豆羹薏米。”
重睦对膳食寒温从不在意,捏捏手心发现比起平日极寒还要严重些,方才恍然大悟:“本宫原是为着取暖,谁知越饮越冷。”
自觉好笑,移步炭火旁伸出双手:“以后记住便是,顾卿无需太过在意。”见他不语,遂而又道:“顾卿放心,之后去到平 城,成日牛羊滋补,不会再有京内这些寒凉膳食。”
“过热过寒皆于身体无益,调和为重。”
两人不多时便结束用膳,顾衍随即起身前往书房。
重睦忆起他分明说过京中公务早已完成交接,自是好奇跟了过去。
成婚半月有余,她其实仅来过顾衍书房一次,虽不算大,但贵在整洁齐整,更有典籍珍藏无数,饶是无法媲美宫中藏书阁,却也强过京中诸多官宦人家。
重睦打心底觉着自己这等粗人从来与书不合,所以眼下也不过静静立于主厅内,未敢肆意走动。
只瞧着顾衍从屏风之后搬出数箱陈旧藏物,有些甚至并非印刷而成,仅由竹简捆覆。
他仔细寻觅许久,终是挑出三本药经,置于即将带去平城的那几箱书卷之中。
重睦眨了眨眼,皱起眉心,显然看不明白如此行止。
简牍比之印刷版本珍贵太多,顾衍把它们捂得如此严实,也是看中其收藏价值。按理说应不会随意搬动,她还以为他有何重要之事,结果:“顾卿翻出这颤颤巍巍的竹简们,就为了几本药经?”
“前朝西泉散人乃不世出之名医,”顾衍重新理好衣襟,行至重睦身前,应声作答:“由他所书《典经三册》,比今世诸多药经,更为详尽妥帖。”
重睦隐约有些印象:“但当时西泉散人为雍武帝治疗头风不力,斩首示众后,《典经三册》早已不再公开发行。到我朝,更是绝迹。”
顾衍不置可否:“因是孤本,所以藏得深些。”
“孤本?!”
重睦震惊之余,慌忙劝阻他道:“那还是收起来罢,跟着大军一路奔波,万一损毁——”
顾衍不禁哑然失笑,挡下重睦疾步:“药经价值所在,即为人所用。”
即便损毁,也远比束之高阁,无人问津来得珍贵。
道理虽是这个道理,但重睦仍旧认为不至如此夸张:“这些俱是顾卿收藏,本宫年纪轻轻,身子骨硬朗得很。等到解甲归田时再行医治也不晚。”
“公主误会。”
“嗯?”
重睦正疑惑,蓦然腰间一紧,她竟直直跌进顾衍怀中。
“以故纸收藏换公主感念,”整个人动弹不得,他的低语声亦穿过骨骼入耳,比平素听上去更为低沉:“下官另有所图而已。”
第17章 重睦确实觉得稀奇,华匀县主……
重睦下意识探出鼻尖嗅了嗅,呢喃自语:“也没喝多啊。”
顾衍怔住半秒,忽地放声而笑,连带怀中人都能感受到他骨骼震动。
缓缓从他身前挣脱,重睦理好裙角,端正神色道:“顾卿所图为何,好好言说便是。”
“下官唐突,”顾衍亦收敛笑意,礼数周全:“还请公主恕罪。”
重睦垂眸抿唇,暗道他还是没告诉她所图究竟为何,不免腹诽顾卿也跟那大多数文人般总不愿将话讲得清楚明白,非要让对方猜来猜去才开心。
而她自是不乐得耗费心力继续猜 测,只摇了摇头主动告辞:“无妨,天色已晚,顾卿也早些休憩罢。”
这些日子以来,两人依旧并未宿在一处,于是重睦起身返回后院,顾衍则留居书房。
慈衿见状,不由向院内张望不解:“怎地驸马还有公务处理不成?后日便要出发了。”
“正因如此,才更需好好整理书房。”
重睦已然哈欠连天,遮住唇边倒吸口气道:“况且顾卿事务繁多,咱们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他们将于后日离开燕都,若脚程快些,还能在途中驿站偶遇今日已然启程的长孙义众人。
长孙义回城,一为商讨与周朝结盟抵抗渊梯,二则为筹备婚事。有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送别宴上再相逢,重睦第一次觉着他看起来比从前顺眼得多。
那天宴上重昭亦荣光满面,她本就姿色出众,加之气质爽利,更引人注目。
遇着重睦时还专程向她询问了不少关外风物,看得出对婚事充满期待,除却提及方德妃时略感失落,其余时候满心满眼无一不是雀跃自在。
“对了,”提起重昭,重睦不免忆及昨日在八碗巷杂货铺子提前付下的定金,又托付慈衿道:“明日去取货时别忘记叫人入宫,给母妃也送去一份楚地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