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她横刀立马(双重生)(16)
乐繁太主口中的“父皇”,便是大周第二任君主,永康帝。在位虽只有十年,却立下汗马功劳,做到了真正的天子守国门。
而后先皇继位,比他在位时间还要短,但也称得上励精图治,盛世不休。
等轮着镇元帝这儿,典型的要美人不要江山,实打实地糟践祖宗心血。
“本宫那太后嫂嫂与你母妃一般出身将门,当年也随着父皇与先帝在刀光剑影里厮杀过,”乐繁太主思及过往有些伤怀,语气明显不及先前高亢:“本宫还记得,赐封诏书上写着太后念八公主行止颇具永康遗风,故言其为天赐大周之礼,珍之重之。”
以镇元帝对重睦的态度,自不会给她如此封号。
当年确实是太后执意而为,还惹得贾昭仪大闹一场,重映那时不曾出生,重盼则印象深刻。
她冷眼瞟向重睦,面上难掩不满神色:“说来倒也巧,坊间传言顾驸马那篇登科之作文辞狠绝,亦以永康遗风著称。”
目前席上除却乐繁太主外便属重盼地位最高,所嫁驸马亦是高门大户,因此她一开口,众人皆自觉噤声,只听她话锋一转又道:“不过如今国泰民安,海晏河清。若总以‘永康遗风’为由连年征伐,劳民伤财,终究不妥。”
封知榆闻言,置于桌下的手不自觉攥紧裙边,随后缓缓放开,不打算加入这场暗潮汹涌之论。
按理说女眷之间对什么战争民生本是了无兴趣,但每每重睦到场,话题总会不自觉引往此处。
主和派如重盼不满抚北营常年征用官民军饷,主战派本就处于弱势,又因着那些夫人家中将士都对重睦青眼有加致使她们心生愤懑,总 是无人应声,独剩乐繁太主打圆场与封知榆沉默不语。
“三姐姐所言,也有道理。”
说到底她这气焰冲着自己而来,重睦不好一直做缩头乌龟。
于是微微笑道:“说到底还是我朝地大物博,燕都与中原地界歌舞升平,但平城边境深受渊梯之苦不为人知,所以才叫姐姐误会。”
重盼似乎料到她会如此言说般轻笑两声:“龙岩侯夫人的兄长亦是抚北营中人,敢问平城边患是否真如八妹妹形容?”
封知榆凤眼微颤,欲言又止,面露为难之色先看向重睦,而后才转与重盼磕磕巴巴道:“三公主说笑,妾身不过一介弱女子,兄长与表姐也甚少在家中谈及战事。”
她这表现不像在说真话,反而像身为表亲相互遮掩。
但思及重睦新婚夜传得沸沸扬扬的二女争夫场面,只叫在场诸人心中暗笑,自家姐妹不要的贫贱小官重睦当个宝似的上赶着下嫁,怕不是男人堆里做惯了破鞋随便挑个好拿捏的软柿子归宿罢。
重盼倒也并未继续追问封知榆,转而看向同样身为抚北营副将的程将军夫人:“敢问夫人,程将军又是如何评价平城之患。”
程夫人向来不满抚北营中日日有一女子,若重睦真如传言那般是位形若男子的勇猛之士,她还能相信程况称赞之语并非虚言。
可瞧着眼前这么位貌美窈窕的新妇,程夫人只觉气不打一处来。
什么才华武学,分明就是被美色迷了心窍。
但重睦到底贵为公主,程夫人不好真的发难,忍住怒气回复重盼道:“三公主客气,妾身不懂这些战乱边患,但瞧着我家那口子比起回京更喜驻守关外,想来应是态势极为严重。”
此言一出,原本就喜暗自揣测重睦与抚北营诸将士关系的众人面上表情登时五花八门。
慈衿气得正待迈出去与程夫人争辩,忽地听闻身侧“哐当”一声,窃窃私语骤停,周遭安静得连跟针掉到地上都能清晰入耳。
重睦掀起裙摆系在大腿侧,右腿抬起搭在左腿之上,向椅后仰去。
在她右侧桌案之上,正竖着一面蟠龙斧。
慈衿本还纳闷今日自家公主非要背着把斧头作甚,眼下总算明白了。
“诸位也知道,”重睦抬手抹抹唇边,茹毛饮血般弯起唇角:“本宫是个粗人,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搞不明白。”
众人各个吓得脸色雪白,封知榆却险些绷不住笑出来。
但她很快收敛了笑意,恢复平静。
只听得重睦又接着道:“搞不明白本宫也就不搞了,比起嘴上功夫,不如砍一斧头来得畅快。”
她缓缓抬手覆上斧柄,手指缠绕其上,跟逗弄小狗似的抚摸两下:“想必诸位都听说过,本宫连渊梯男人的头砍起来都毫不费力。”
虽说那是拿剑刺死后割的候,不过并不重要,她们又不知道:“若是砍女人,想必就跟杀鸡似的,‘唰’一下,”她说着 挥起手臂搭配音效,效果极好:“也不会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