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她横刀立马(双重生)(128)
“那也比你这马屁精好!”
莫那娄氏冷眼横过那账册,三步并作两步抢到手边唰唰撕个粉碎,还恨恨踩了几脚:“我看姐姐你当真掉进钱眼儿里糊涂了去!”
眉间蕴起不耐,茂眷氏正待争执,莫那娄氏立即抢先道:“她是王后,真要将你的阿芙抢去身前认作亲女,你以为你还有反抗余地不成。”
此话一出,茂眷氏果然如她所料变了神色。
她因此又添油加醋,抓住机会挑拨离间道:“更不必提汗王现下对她愈发宠爱,哪怕她自己不开口,汗王或许都会 替她做了这个主!”
茂眷氏的性子惯是不争不抢,毕竟高门贵女出身,自小本也无需争抢何物。
可她在长孙义后宫中地位尴尬,论信任与熟悉不及碧荔,论宠爱不及莫那娄氏,多年来唯一倚仗便是阿芙,母女二人相依为命这许久,她决不允许有人来争抢。
她看得出重昭与阿芙彼此都很喜欢对方,阿芙每日回到漫雪殿后依旧会叽叽喳喳地常常说起母后,似乎比对她这个亲生母妃还更上心。
思及此处,她终是沉下脸,与莫那娄氏低声道:“依你之见,我们又该如何行事。”
……
重昭因中毒导致面容溃烂的消息传至乌坎城时,长孙义并不在营中。
段权灏派出快马于前线将他寻回,又将战事全部揽于己身,方使他放心离去。
待他风尘仆仆日夜不休赶回凤泽殿内时,已是第三日凌晨。
毒物初步认定为长孙芙从行走商人处所购,径直带入玉染坊与重昭同享的几种鲜花糕。
只不过长孙芙用后并无任何异样,重昭脸上却发起红痘脓肿,紧接着溃烂不止,请来御医诊断才知是中毒。
“糕点中含有‘甘定散’,仅单纯使用,可美容养颜,”御医战战兢兢立于殿内,根本不敢抬眼张望长孙义:“若一旦不慎辅以绿豆,反损其道。”
“是碧荔侧妃。”
正安心照料重昭用药的阮儿听见“绿豆”二字,倏地从塌前起身,行至长孙义面前跪定:“午后因暑热缘故,碧荔侧妃专程请了王后与另外两位侧妃去往她殿内饮食绿豆银耳汤,定是她之后唆使芙公主又去购买这些养颜花糕,意图谋害王后!”
因着脸颊肿胀导致出言困难的重昭急忙敲击床栏引起她注意,蹙眉摆手:“阮儿,碧荔侧妃与阿芙平日连话都说不上几句,怎可能会唆使她。”
碧荔是长孙义婢女,与他自幼相识相伴。此等情义本就坚不可摧,她何须自作聪明,惹祸上身。
“可——”
阮儿焦急回首,见重昭摇头,只得将满腹委屈都憋回腹中,不再贸然开口。
长孙义亦扬手止住阮儿继续言说。侧首与御医道:“眼下王后中毒应不算重,及时服用解药何时可恢复常态。”
那御医顿时更为胆战心惊,头嗑在地面之上根本不敢动弹:“回,回汗王话,此毒无药可解。甚,甚至,当面容已烂无可烂,”他闭了闭眼,终是将境况如实相告:“毒性会自主蔓延全身,性,性命难保。”
“哐当”一声,阮儿手中药盏瞬间落地碎裂四散,她回首看向靠在榻间同样愣住没能回神的重昭,整个人如同石化般留滞原地,半晌没能迈出步子。
长孙义则不动声色放开袖中紧捏双拳,勉力维持平静:“从毒发到面容烂无可烂,大约多久。”
“少则七日,多则十五日。”
不等御医说完,他已阔步来到重昭床边,甩袖冷声道:“退下罢。”
眼见 御医连滚带爬地逃离凤泽殿,阮儿忍不住冲着他背影暗骂几声,终于恢复神智看向重昭:”公主,别听他胡说,咱们,咱们一定有办法的。”
她哽咽着抹去眼角泪珠,匆忙将碎裂药盏清理而出,仅留下长孙义与重昭二人独处。
他仿佛对她可怖面容毫无畏惧,听见门锁落下声,蹲下身形执她双手承诺道:“本汗从来坚信世间万物皆有药可医,只是我等尚未窥得其内玄机。给我七日时间。”
握着她双手的手略略用力,顺势将她整个人带入怀中,好声劝慰:“即使没能寻得解药,也绝不让你孤单上路。”
“汗王荒谬。”
分明全身发抖,连牙关都止不住打颤,她却还是努力堆出笑意:“生死有命,太过在意反成累赘。”
“王后是我妻。”
身为男子,未能庇护妻眷长安无恙,又有何面目独活于世。
他曾因疏忽错过一次,若再无悔改次次错下去,岂非白长了数十年年岁。
从得知中毒到刚刚御医判下死刑,重昭眼底晶莹来来回回晃荡良久,到最后早吓得干涩无泪,此刻竟仅仅因他简单五个字,潸然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