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瑟和鸣+番外(9)
林冰琴就好奇了,这么个穷家,能有啥可吃的东西。
花儿往炕沿凑了凑,小声道:“大娘做了好几道菜,有鸡有肉,挺丰盛的。”
林冰琴吃惊,“咱们四个吃得完吗?”
花儿摇头,“大娘说待会儿就有客人上门了。说今天是曾家大喜的日子,马虎不得。”
“大喜?”
林冰琴听着这两个字感觉有点儿讽刺。
她连件红衣裳都没穿,这怎么就大喜了?
花儿瞅眼她身上的衣服,情绪变得有些沮丧,“小姐,你上午就不该跟老爷对着来,老爷一向疼你,你多求求他,兴许他就应了。可这么走出来?”她为难地说道:“咱们什么也没带,没银两没衣服,小姐今晚洗澡都没什么衣服换,可,可怎么办哪?”
她替林冰琴愁上了。
林冰琴何尝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有些疯狂?
但选了就是选了。
“我早说过,你不应该来。你来做什么?我养自己都费劲,哪有精力多养一个你?”林冰琴埋怨的话说了一半,想到花儿的忠心,又连忙改了口,“不过,你既然跟我出来了,我肯定会管你。只要有我口吃的,就一定有你的。”
她已经开始琢磨怎么生存了。
“花儿!”
曾母在外头喊了声,花儿答应之后对林冰琴道,“小姐,我出去看看。”
林冰琴点了点头。
坐了很久的马车,林冰琴有些累了,洗澡、吃饭等等生计问题涌进脑海,她突然有些头疼,头倚在墙上闭上了眼睛。
停了一会儿,花儿端着一大盆温水走了进来。她脖子上挂了条干净的毛巾,将冒着热气的水费劲地放到地上后,她气喘吁吁地直起腰,“小姐,大娘让你趁这个功夫先洗洗澡。”
她接着又跑了出去,回来的时候,把几件红色的衣裳放到炕边,“大娘说让你凑合穿穿。”
林冰琴身子往外探了探,把几件衣服抓到手里。红色的肚兜,红色的里衣,红色的外衫。上面都绣着张扬的图案,但衣服不像新的,看起来有些年头了。肚兜的料子摸起来还好,可里衣和外衫的布料就有些劣质了,摸起来糙不拉叽的。
“这是谁的旧嫁衣?”林冰琴大胆猜测。
花儿点点头,“小姐猜得真准,这是大娘当年成亲的时候穿的,只穿过一回,洗得干干净净的压在箱子底下,近二十年了,这是头一回拿出来,说是如果你不嫌弃,可以将就着穿穿。实在嫌弃就没办法了。”
林冰琴吹熄了窗台的蜡烛,摸黑跳到地下。
花儿吓了一跳,“小姐,你干嘛把蜡烛吹灭了?这可是曾侍卫特意帮你点上的。”
“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洗个澡,你不怕我还担心有人偷看呢。”林冰琴两只胳膊像僵尸一样向前伸着,“盆在哪里?”
花儿也伸长胳膊,摸摸索索的,“在我这边,我的脚下。”
两人手抓到了一块,林冰琴小心翼翼地蹲到大盆跟前,摸到温水之后,窸窸窣窣脱下衣服,复又伸出手,“毛巾给我。”
花儿顺着声音将毛巾塞到她手里,“小姐,用不用我帮忙?”
“不用,我自己来。”
林冰琴快速地用浸湿的毛巾给自己擦了个澡。
五分钟不到,结束了。
她摸索着把肚兜和里衣穿好,这才吩咐花儿,“点蜡烛吧。”
花儿惊得嘴巴都快掉下来,“小姐,这么快?”
“这叫战斗澡。”林冰琴自我解嘲。
但愿人生艰苦到这种程度就是个头了,可别再艰苦下去了。
蜡烛亮起来。
红烛,红被褥,红衣美人。
简陋无比的家里,终于有了喜庆的气氛。
花儿费事巴拉地将水端了出去。
顺带着把林冰琴的脏衣服也带了出去。
临出去前,她再三叮嘱,“小姐,你可千万啥事也别做了,就老老实实待着吧。”
林冰琴懒懒地倚靠在墙上,刚洗过澡的肌肤白润透亮。
“我本来啥也没做。”
花儿欲言又止,“你刚才,刚才吹蜡烛了。”
“吹蜡烛怎么了?”
花儿“嘘”了声,“曾侍卫点的是两只喜烛,吹灭了不吉利,是要亮到天亮的。”
书上好像有这么一说,林冰琴撇了撇嘴,“你不说,他们哪里会知道?”
花儿神情紧张,“我一定不说。”
花儿出去帮忙了。
林冰琴坐在炕上装“新娘”。
院子里陆续来了几个乡邻,曾墨和母亲在院子里摆桌招待。
喝酒划拳,大家说着祝福的话,曾墨客气地应着。
曾母不停上菜,招呼大家多吃点儿。
花儿趁人不注意,端了点儿饭菜送进来给林冰琴。
林冰琴没胃口,扒拉两口菜便说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