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安+番外(196)

作者:沈瑄禾

孟洋害谁都不会害虞书远。

“你舍得?”沈是抖了抖信封。

“沈兄把我逼到这个境地,我舍不舍得还重要吗?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孟洋喝的眼睛有些飞红了。

虽然是意料之中的结果,但是来的太容易了些,沈是有点不安。

他突然意识到今日最大的不同是,“你没用沅梦枕?”

孟洋哈哈的大笑,一连喝了四五口酒,“梦醒了为何还用?”

他抬眼看了下沈是手里休书,落了两行清泪下来,却仍是笑着无所谓的说,“这不是休书都写好了……”

孟洋的手越攥越紧,突然向前逼近了沈是,手已探向那份休书,却在要碰到的时候,打了个转,用酒壶撞了下沈是的酒。

他声音低哑的说,“来,继续喝。”

沈是有点摸不着头脑,但他也被浓烈的悲伤气氛所感染,掂了下手里的酒,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

孟洋应该不会现在才下毒吧。

而那封休书被沈是虚虚的夹在指尖……

孟洋磨牙,忍不住的说了一句,“沈大人,当我是死人吗?等我起了鱼死网破的心,把休书抢来撕了,你哭都没地方哭。”

沈是连忙像受惊的小兔子一样藏起了休书。

乖乖,别的不好说,这个事情孟洋肯定是能干的出来的。

虽然休书是孟洋亲手写的,不至于反悔,但是撕了再弄一份,拖到什么时候再给他,便不好说了。

沈是僵硬的伸出酒壶碰了下他的说,“喝酒,喝酒……”

第96章 芭蕉

孟洋这壶酒,不像是京城的酒,喝起来喉舌火烧,烈的如塞北风沙,沈是方抿了几口,便有些晕了。

沈是搁了酒壶,孟洋瞟了眼,看着他爬上薄红的脸,摇了摇头,“我多羡慕沈兄,一喝就醉,可沈兄却不愿意做个糊涂人。”

“孟兄也知,我酒量不佳。”沈是淡定的说着,“不适合饮酒,更不适合陪人饮酒。”

孟洋闻言一口灌下半壶,这酒不仅入口呛,后劲也是凶猛,饶是孟洋在酒桌上长大的,此刻也被呛的剧烈咳了几声。

他喉咙烧的疼,眼神却一直盯在沈是身上,他说,“沈兄?你究竟有哪里特别?”

“竟让她这般信任于你。”

徐青君死了,虞书远会复仇。

但孟洋始终都以为沈是才是虞书远手中的剑,虞书远想通过大理寺让他无法轻举妄动,想勾着沈是替她办事,这些他都知道。

毕竟拜倒在虞书远石榴裙下是一件太容易不过的事情了。

直到那琉璃台的破绽,才让孟洋意识到,他走入的是个预谋已久的圈套。

是一个针对他,却把虞书远扯进来的圈套。

害死了徐青君,也害的他再无取得虞书远谅解的一日。

他眼神憎恨的看了眼沈是,缓缓道:“沈兄,连我的酒都看不上,还想要我的账本吗?”

沈是语气平和说,“孟兄如今已是穷途末路,留着账本不怕惹火烧身吗?”

“沈兄把我后路都断了,我还有什么身可烧?不若将这池水,搅得更乱一些,叫那些道貌岸然的人一道给我陪葬算了。”

“那书远呢?”

“账本下落一日不明,众人便不会放过与你亲近的人。”沈是从怀中取出孟洋之前给那封休书,他说,“孟兄既然决定放手,又何必让书远再沾纷争。”

“没了你,还有人能护的了她吗?”

“孟兄,你觉得身陷囹圄的我,可以吗?”

孟洋眼神阴暗的看了沈是一会,突然大笑着缓慢站了起来,他打了个酒嗝说:“罢、罢、罢,这些好酒看来只能我一人独享了,但沈兄莫急,嗝——”

他东倒西歪的靠在墙边,“霞红樱落,是书远最爱的早春酒。我本想等夏日炎炎,寻一处萧萧雨疏之地,与书远一道享空山新凉,饮美酒一杯,想来是没有机会了。”

他苦笑两声,将酒壶摔到地上,酒香清冽,残酒四溅,他一脚踢过空酒壶。

酒壶从沈是脚边滚过,直到墙角才被迫停了下来。

“如今夏声渐至,芭蕉叶又透绿了,沈兄若有意,便携知己去饮上一杯吧。”

“那酒不醉人,甜得很。”

“就当是我给沈兄报的恩。”

沈是想,这恩,才是重恩啊……

若他没猜错,这个地方霞红樱落,芭蕉透绿的地方,便是账本的藏身之所了。

至于是哪里,还要问过虞书远才知。

孟洋悠悠晃晃的往外走,嘴里嘟囔着,“酒尽人散,告辞了,沈兄。”

沈是待地上的酒水快干了,才朝外喊了个狱卒来,他说,“牢房里都是酒气,万一被巡察的差人发现了,只怕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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