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作死后我成了白月光(387)
而郑薇绮亦是忍了笑,向前一跨,坐在另一处。
“姑娘。”
百草堂尽是认药不认人的书呆,哪会心存怜香惜玉的念头,更何况自知被这两个厚脸皮的剑修所骗,见状上前一步:“这位道友受了伤尚可理解,既然我们同时发现空位,不如两方各取一个,你——”
“郑师姐,我虽是惨,你也过得不好啊!”
贺知洲茫然望天,语气悲悯:“年纪轻轻,怎么就因为那场雪里的音爆,彻底听不见了呢!”
顿了顿,又痛心疾首道:“我和你说这些又有什么用!都说甜言蜜语要说给左耳听,你以后再也听不到了——嗯?等等,刚刚是谁在说话?此地不是只有我与师姐吗?”
一盲一聋,简直无法沟通。
合着他说了一大段话,全被这两人默认听不到。
百草堂弟子:……
百草堂弟子:草(并非骂人,单纯指一种植物)。
算你们狠!
飞舟速度极快,在半空中飘行不久,便抵达了目的地鸾城。
十方法会是鸾城的大事,按照既定习俗,城中百姓会在结束时开展烟火会,迎接各大仙门归来。
这本应是极为喜庆的事情,可当贺知洲走到飞舟门口,准备沿着长梯向下,却忽然感到一丝不对劲。
飞舟下静候的百姓本是喜笑颜开,在看见他的瞬间,纷纷一动不动,神情肃穆地闭了嘴。
贺知洲:……?
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将四下扫视一番,竟在人群中央,见到一面无比硕大的玄镜。
玄镜上,正倒映着某座飞舟里的景象。
飞,舟,里。
在那一刻,他似乎明白了一切。
好像的确有谁对他讲过,鸾城百姓对仙门心存崇敬,因此会在飞舟回归之际,特意记录里面的影像。
一片令人心慌的死寂。
不知是谁带了哭腔,扯着嗓子大喊一声:“别怕,你就是最棒的英雄,呜呜——!快,快来几个人扶他下来啊!”
那两个百草堂弟子站在人群最前方,两张脸纷纷扭成菊花模样,拼命忍了笑朝他摇头晃脑。
自作孽,不可活。
贺知洲仰头,忍住眼里荷包蛋般打转的泪花。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还能怎么办,当然是笑着把曾经的自己原谅。
青年剑修忍住泛红的眼眶,无比熟稔地把嘴一歪。
他看见身侧抬着宁宁,从病房出来的天羡子。
师叔对飞舟里发生的抢座大战一无所知,正无比惊恐地看着他如今的模样,视线越来越犀利。
可他迎着那样多的视线,没办法解释。
在无数仙门人士欲言又止的震悚神色里,无数鸾城百姓炽热且期盼的目光中。
贺知洲盘起深深印刻在DNA里的O型罗圈腿,两手伸长做出探路的姿势,一颠一颠地,打着小颤步走下长梯。
他的气质拿捏得那样到位,眼尾的微红是那样惹人心疼,一个女人无比激动地喊了声:
“贺知洲,他——他靠自己动起来了!”
随着这声惊呼,人群里骤不及防响起一道极为清脆的掌声,很快掌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多,不消多时,便汇聚成轰轰烈烈的海洋!
贺知洲迈着尼古拉斯赵四的舞步一步步向下,群众们的欢呼声一点点增多。
空气里充满了催人泪下的励志气息,这一刻,他就是众望所归的王。
天羡子拼命按压人中,决定在十方法会结束后马不停蹄逃离鸾城,否则他可能会被气到窒息身亡。
飞舟下每一道喊声都极其尖锐地刺入耳膜,同为犯罪嫌疑人的郑薇绮面色惨白,怂如鸵鸟。
“天啊,贺知洲快要下来了——他成功了!”
“他居然真的做到了!这就是玄虚剑派的剑修吗!”
“太感人了,太感人了!我都快看哭了!太不容易了!”
贺知洲的理想,是让万千少女为他痛哭流涕。
可惜他猜中了前头,却猜不中这结局,鸾城上至八十岁老妪,下至八个月女婴,无一不在此刻落下眼泪,全是因为他的身残志坚。
“以现在这种状况,”郑薇绮看着担架上昏迷不醒的宁宁,眼角一抽,“若是我们跟在他后头……那群百姓见到师妹的模样,岂不是会变得更疯?”
她这句话说得直白,林浔刚一听完,脑袋里便不由自主浮现起那时的景象,尴尬癌提前发作,本就因担忧宁宁而泛红的眼眶越发红肿。
但这并不算什么!
小白龙握紧拳,笔直的两个小角彰显出不可动摇的决心。
小师姐对他那样好,即便承受着所有鸾城百姓的目光,他也要把她好好护送下去!
天羡子哆哆嗦嗦,把目光从贺知洲的背影上挪开,缓了口气:“别、别着急,为师有个法子。信我的,准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