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作死后我成了白月光(386)
“你小时候一定吃了很多苦,对不对?”
谢逾瞥见他眼底杀气,笑得更加猖狂:“只可惜我那几年大鱼大肉、穿金戴银,不晓得你和你娘亲过的是些什么日子。”
他说着一顿,看向不远处昏迷的宁宁,眼底笑意更深:“你喜欢那个女孩?”
本在防守的少年浑身一滞。
“她如果见到你魔气缠身的模样,还会愿意接受你吗?你从我身上继承了魔族的血,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怪物,旁人躲着你还来不及,看看那些魔兽的尸体,她知道你如此热衷于杀戮——”
话语未尽,眼前便袭上一道黑影。
裴寂以剑抵住谢逾咽喉,嗓音低沉得可怕:“闭嘴。”
谢逾感受到席卷的杀气。
炼妖塔象征着无尽孤独与痛苦,禁锢在手脚的法器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想死已经太久太久。
“你害怕了。”
男人嘴角露出嘲讽的弧度,“你害怕她的厌弃,因为这是难以逆转的事实。当她玩腻了你,就会去找到下一个更好的人,而你又怎么办?孤零零的,哪儿也去不了。”
他说罢幽幽与眼前的少年对视,等待长剑落下,一切归于沉寂。
可裴寂没动。
长剑发出低低一声,类似于呜咽的嗡鸣。
“宁宁……不会如此。”
他喉头微动,黑瞳中浓云聚散,声线很低,像是在告诉谢逾,也像是告诉自己:“她不讨厌我。她与其他人……不一样。”
他喜欢她。
因此也愿意付出全身心地、无条件地信任她。
只要宁宁愿意对他多笑笑,裴寂愿意相信这个曾将他背弃的世界。
谢逾瞳孔一顿,脊背剧烈发抖。
计划已经全然不受他控制。
“我与你……”
裴寂冷冷看他,声线漠然得听不出起伏:“也不一样。”
一阵携了血腥气的微风拂过,掠动少年乌黑发丝,在眼底笼上云雾般的暗色。
崖顶之上,握着剑的修长身影稍稍一顿,后退一步。
锃然一声轻响。
那是长剑入鞘的声音。
“长老。”
裴寂自储物袋拿出与玄镜的通讯符,声音很淡,却异常清晰:“我与宁宁申请提前离塔。”
“等、等等!”
谢逾彻底慌了神,一把抓住他袖口:“我抛弃你们母子,让你自小受尽折辱苦难,我杀人无数,还……”
“所以周小姐才把你关进这个地方啊。”
白晔站在山下,爽得不行,把双手做成喇叭状放在嘴边:“想想被你害死的那些人吧,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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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方法会第二轮,终于在炼妖塔中落下了帷幕。
宁宁伤得格外严重,被百草堂各位长老用灵药潜心滋养,直至法会结束也尚未醒来,被放在担架送上了飞舟。
天羡子与门下一群小弟子个个心疼得厉害,郑薇绮差点哭得窒息过去,扛了剑就要去砸炼妖塔;
小白龙林浔不停掉眼泪,双眼成了两个圆滚滚的核桃。
他们一群人实在吵闹,百草堂长老被嚷得烦躁不堪,二话不说把所有人踢出飞舟的病房外,只留了最靠谱的裴寂和天羡子在里头。
也因此,当众人抽抽噎噎骂骂咧咧走到飞舟中央的时候,才察觉飞舟里人满为患,已没了空位。
不对。
还剩下最后两个!
不对不对!
有另外两个陌生弟子也对它们虎视眈眈,正往座位上缓缓靠近!
贺知洲两眼发亮,与郑薇绮交换了视线。
这个机会他们俩势在必得!
这架飞舟里尽是百草堂弟子,与他们几人颇为面生,两人在心里悄悄交流一番计划,终于拍板定下方案。
《贺氏表演法则》,第三十六条——
装聋作瞎!
百草堂讲究心如止水,比起习惯了打打杀杀的剑宗,要显得安静许多。
也正是在这一片祥和的氛围内,突然传来两道无比纷乱的脚步声。
有弟子好奇抬头,顿时被吓得呆立当场,动弹不得。
但见一男一女两个剑修,男人似是腿脚出了问题,哆哆嗦嗦摇晃着罗圈腿一步步往前,更不用说他眼球乱颤、昏暗无神,似是看不见前方情景,伸出双手茫然摸索,很是凄凉。
而女子状若正常,扶着他一步步向前,正巧,与那两名百草堂弟子同时抵达座位。
“可怜啊,我的小洲,这浮屠塔一战,怎么叫你变成了这般模样!”
郑薇绮从眼底挤出鳄鱼的眼泪:“什么也看不见,腿脚也成了这样,作为一个剑修……连飞舟上的座位都赶不上,今后可怎么办呐!”
贺知洲:“呃呃呃啊啊啊……这是哪儿,郑师姐,你怎么把灯关了?”
立在一边的百草堂弟子嘴角一抽,虽看出这两人是在刻意造假,却还是很识趣地后退一步,让他坐上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