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是太子白月光(19)
阿梨和入墨面面相觑,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茫然和困惑。
等谢尔雅到了,这困惑就更大了。
谢尔雅穿着一袭秋香色的棉裙,裙裳绣着粉白的梅枝,瞧上去大方又雅致。更不用提她唇边带着的令人如沐春风的笑意,左瞧右瞧,都是个极好相处的小娘子。
“阿藏,你好些了么?”谢尔雅跟谢珠藏见过礼,立刻就关切地道:“祖父和爹娘都很挂念你,家中兄弟还时常问你什么时候归家去玩儿。”
谢珠藏静静地点了点头,半晌才挤出两个字:“多谢。”
“谢什么。”谢尔雅笑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今儿来,见你气色甚好,回去同家里一说,他们便也都安心了。”
谢尔雅又让宫女把礼盒带上来:“我大大小小的,带了四箱礼来。”谢尔雅说着,把礼单递给阿梨,然后又道:“旁的我劳烦槐嬷嬷入库了,只这一册花样子,是我前儿新得的。”
谢尔雅把一册书递给谢珠藏。谢珠藏接过来,翻了翻,小声惊叹:“啊,瀛国。”
谢尔雅笑道:“是了。我就说,还是阿藏最识货。这是我从平海郡来的行商那儿淘来的,瀛国传来的花样子。虽则瀛国的花样子扁平,比不得我们这儿栩栩如生的绣样。但图个新鲜嘛,我就想着你会喜欢。”
谢珠藏握着图谱的手略紧,又缓缓地松开:“多谢。”
谢尔雅笑嗔道:“你瞧,又说谢了。可别同我这般生分,叫我爹娘知晓了,非得说我不可。”
谢珠藏抬头看着谢尔雅,笑了笑:“不会,大伯父……大伯母,宠堂姐。”
谢珠藏为了避免自己说重复的字,语速十分平缓,词与词之间,偶尔也会有长时间的停顿。但比起曾经自闭一句话也不肯说的她,已经是一个飞跃的进步了。
谢尔雅攥紧了自己的裙子:“阿藏说话流利多了,若是全然治好了,那可真是件大喜事!”
阿梨一听就高兴起来,她很骄傲地道:“那当然!”阿梨还想再吹嘘一番谢珠藏的辛苦,谢珠藏就开口打断了阿梨的话:“还……没、没有。”
阿梨闻言,语气急转直下,沉重地道:“若是全然治好了,那当真是件大喜事。但是还没有全然治好呢。”
入墨目瞪口呆,最后决定在角落里眼观鼻鼻观心。
“啊……”谢尔雅松开攥着裙子的手,声音轻柔地道:“不碍事的阿藏。女子力求贞静贤淑,便是不开口说话,也没什么关系,只要你在宫里头有扶持的人便好。再说,万事还有家里人在呢。”
谢珠藏直视着谢尔雅,目光沉沉,不躲不避:“没事吗?”她轻声问道,语调里,像含着一缕讽刺。
谢尔雅笑了笑:“是呀,比起旁的事,这并无所谓。”
谢珠藏抿着唇,问道:“什么是……更、更重要的,旁、旁的事?大姐姐的……婚、婚事……吗?”
第10章 食之秘
在谢尔雅的记忆中,谢珠藏腼腆、文静、卑怯。哪怕谢珠藏坐在上首,她依然好似活在别人的阴影里。谢珠藏极少说话,如果不是有阿梨在,她好像随时都会被人遗忘。
不论谢尔雅从什么角度看谢珠藏,谢珠藏都绝不会问出一个如此尖锐的问题。谢珠藏不是这样的人。
谢尔雅震惊地看着谢珠藏:“阿藏说的哪里话。怎么会有比你的事更重要的事呢?”谢尔雅端起杯盏,抿了口茶,掩饰自己的惊骇。
谢尔雅意识到了自己的前后矛盾,很快镇定下来,温和地跟谢珠藏解释:“我方才的意思,只是说你不必为口不善言这件事过于忧心。只要有人善管宫事,又与你极亲近,也就稳妥了。”
谢尔雅顿了顿,又道:“这也是祖父和爹娘的意思。”
阿梨瞪圆了眼睛。她好像听懂了谢尔雅的话——谢尔雅的意思,是她想当太子良娣?但她好像又没听懂谢尔雅的话——她家姑娘只是上了皇室玉牒,还没跟太子大婚呢!谢家怎么会就开始想起良娣的事了!?
但是阿梨不敢瞎说。
而谢珠藏沉默了半晌,才淡淡地道:“哦。”
谢尔雅被这个“哦”字噎着了,她一时竟不知谢珠藏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她甚至都不由得开始怀疑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鬼话。
然而,谢珠藏好像随手就将这个话题翻了过去,她扭头看向角落里的入墨:“小食呢?”
入墨没有阿梨那么敏锐,他听得一头雾水,此时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对对对,殿下特意吩咐了御膳房做小食来,请谢大姑娘尝尝,奴才这就去问槐嬷嬷。”
谢尔雅听到入墨的话,唇角微勾,看向谢珠藏——谢珠藏依然很安静,哪怕是看到槐嬷嬷把一个精雕细琢的朱漆描金八宝食盒呈上来,谢珠藏的脸色仍然没什么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