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帐里有糖(132)

作者:一只甜筒

“我今年二十一岁,肖虎,家住花枝胡同,眼下得了个靖边侯的爵位,回京便会开府建牙。”他语音轻轻,带了些许的诚挚,“我想好了,旁人的门前皆摆石狮,咱们府前便摆一对王八,既匠心独运,又彰显你的桀骜不驯,王霸之气……”

起先还一本正经,后头说着说着就不像话了,青陆越听越炸毛,什么桀骜不驯,王霸之气,这是骂人呢吧?

“标下属鸡,您怎么不摆两只石头鸡在门前呢?”她微微抬了抬脸,不满地抗议,“您总夹带私货骂人,标下不想再搭理您了。”

辛长星轻笑,略略低头去笑她,“你在侯府退休荣养,王八石鸡的,但凭你做主。”

青陆一怔,托着腮侧头看他,眼神带着泾渭分明的界限。

“标下轻如鸿毛,何德何能能在您的府上荣养。”她还是拒绝了他,把下巴搁回了自己的臂弯,“我呀,到了天津之后,找着找不着亲人的另说,总之要好好地过日子才是。”

“您呢,也好好地过您的日子,指不定您大婚那天,标下能去讨一杯水酒喝呢!”

像是湖心卷起了惊涛骇浪,岸边的荆棘在水面划过,痛像涟漪,打着旋的漾来。

辛长星用手扶住了桌面,指节如玉,莹润有光。

“青陆,从前我定过一门亲,便是甘霖的妹妹。”他向她坦承一切,眼神恳切而真挚,“她八岁的时候同我一道观灯,我一心记挂着同旁人的比武试炼,只将她送到了定国公府的门前,便匆匆离去了,导致她被拐走,从此酿成大祸。这七年来,我没有一日不在懊恼和自责。”

青陆这是第一次听他说起这一桩事,托着腮听的出神。

“才八岁呀。”她喃喃道,推己由人,她想到了自己在茫茫山野里醒来,四野星月俱灭,只有心在腔子里胡乱跳动,那样的恐惧和茫然,不由地有些共情,“她得多害怕啊。”

“彼时的她八岁稚龄,还不是可以对她萌生爱意的年纪。我视她为亲生妹子,疼爱有之,偶尔的嫌弃也有之,那时的她,与我是甜蜜的负荷,无关情/事。”

“我心悦你,平生第一次。”他微顿,剖白自己的心迹,“见之不忘,思之若狂。从前都是我的不是,往后再也不会收拾你,你若信我,天上地下,我都陪着你。”

他的心悦乃是平生第一次,青陆的震撼也是平生第一次,她将脑袋埋在了自己的臂弯,不敢抬头。

“您别说了。”她的声音嗡哝,从臂弯下传来,带了点鼻音,“虽说您老是欺负标下,可标下也没吃多少亏,还从您身上搜刮了不少好东西。您嘴巴虽然毒,脾气有点大,还有许多许多的怪癖,可心地是顶好顶好的,但,标下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标下是个从一而终的人,立志要当个一往情深的圣人,不像您,今儿喜欢这个明儿喜欢那个……”

一颗心直直地坠落,支离繁碎的,辛长星眼前一片水雾氲氟,眼前的姑娘慢慢地抬起了眼,在迷蒙中追加了一句,“您往后别再说心悦标下了,说破大天,标下也不会喜欢您的……”

他垂目,有种孩子气的软弱,眼睫乌浓纤长如蝶翅,一霎眼,有一颗晶莹的泪珠落在了他的手背,悄无声息的。

“……十年二十年的,只要我活着,总要待你好,始终护着你。”他顿首,语音温和,“不喜欢我,也没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回复亲爱的syoukira:你说的有道理,这是一个僵局。我来谈两句我的看法。

雪团儿被人掳走的时候才八岁,辛长星十五岁,试想,谁能对八岁的孩子产生爱情?如果没有这场意外,雪团儿顺理成章的长到可以出阁的年纪,两个人才能产生情愫。

雪团儿的祸事已然酿成,将军背负了许多年的枷锁,未来还将继续背下去,可在遇见了真心爱的人之后,他应当珍惜吗?可能重生之前的大将军不会,但他重生了,他不想再错过。

这是我这两天卡文时的一些想法,欢迎大家来探讨,让我能看的更清楚。

第57章 娘亲

到达天津时, 已然是梧桐一叶落,飒飒金风起。

帝京距天津颇近,辛长星回京述职, 便由陈诚窦云领兵护卫青陆进了天津城,又因戎装实在打眼,诸人皆换了便服。

时近午时,吃饭皇帝大,青陆饿的肚子咕咕, 瞧见那大悲禅寺近处, 有一间饭庄,龙飞凤舞的金字写了登瀛楼三个大字,青陆自窗子里探出脑袋, “在这儿吃吧,我请客。”

陪在青陆身边的是潘春同彭炊子,护卫在暗中,自不用去招呼他们,青陆依旧做了男装,从马车上一跃而下, 倒叫门前迎客的堂倌看了个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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