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缸照+番外(537)

作者:知我情衷

沛柔便跟着那小内侍往寿康宫去。

几个月没有来,寿康宫中变化并不太大,九和香的气味浓郁,香烟四散,如同仙境一般。

太妃站在正殿的博古架前,轻轻抚摸着那对粉彩瓜蝶纹的瓷瓶。

这么多年了,这一对瓷瓶一直都没有被换去。太妃是真的很喜爱它们。

沛柔规规矩矩的给太妃行了了礼,太妃转过身来,拂手示意她起身,而后笑着道:“你相公实在不错。”

沛柔先是有些愣神,再便是觉得,宫中这件事,恐怕真的与齐延脱不开关系了。

太妃今日的心情似乎很好,让沛柔搀了她的手,往内殿去说话。

一坐下来,太妃便笑着问她,“走了几日,元放可有叫人送信给你?”

居然已经称上了齐延的表字。

沛柔便道:“走了半个多月,自然是有信过来的,只是谈些旅途见闻罢了。不过,娘娘方才说的话,我倒是有些不明白。”

“元放走之前不曾同你说过最近的事么?”

“他很少会与我说起这些事,如今我在家中帮着大嫂主持中馈,也只有空闲时能看一看邸报罢了。”

太妃便笑了笑,“主持中馈有什么意思,哪有站在这天地中心,搅弄风云来的有趣。”

“他不告诉你,想必便是不想叫你操心。可看来他还是没有那样了解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才会更担心。”

“娘娘说的是,还请娘娘不吝赐教。”她曾经与齐延说过,她不愿被谁的羽翼保护,可看来他也并没有听进去。

等他回来,还要好好同他说说这件事。

太妃就啜了一口茶,而后道:“那个敲登闻鼓的嬷嬷,便是齐元放找来的。”

沛柔便皱了眉,“那想必就应当是假的了。还有那封血书,怎么想得到在上面这样写。”

“元容淑妃能这么多年在宫中屹立不倒,怎会将自己的心事如此浅显地写出来。”

她没想到齐延居然这样胆大,这样的事情也敢造假。想必这血书,也是仿照元容淑妃从前留下的遗物写的。

太妃却瞥了她一眼,“不对。这人是真的,血书也是真的。你觉得元容淑妃这样写是因为她蠢么?不,这恰恰是因为她很聪明。”

“她在今上身边那么多年,今上会不知道她的心思么?死到临头,何必再粉饰太平。那嬷嬷并非她心腹之人,若多年后此物现世,怎会没有人怀疑这嬷嬷和她的血书?”

“干脆便将自己的心事写上,让自己多多少少也得了些过失,才能信服于人,不是别人栽赃陷害。”

“今上当年爱她,可并不是仅仅爱她的容貌,还爱她那些掩耳盗铃的小心思。”

见沛柔目露沉思之色,太妃又道:“不过,张氏的位置迟早也是要动一动的。我这里有一些元容淑妃当年的物件与信笺,早已准备好了今日。”

沛柔便低下了头去。没想到太妃之思虑,居然如此深远。

过了一会儿她才问,“那凤藻宫闹鬼,与张氏精神失常之事,又是怎么回事?”

太妃轻嗤了一声,将手中的茶盏放下,“元容淑妃在时,张氏难道就没有害过她?找几个人装神弄鬼一番,她便被自己的心魔给吓怕了。”

“再给她用些令人精神涣散的药,她能撑的过几日。”

倒是她愚钝了。

太妃在宫中浸淫多年,怎么会连这点手段都没有。但她还是想问一问,“那元俪皇后之死,究竟是谁下的手?”

太妃便道:“说起来,你还真有几分不如你相公。元俪皇后已经作古多年,当年究竟是谁害她,有那么重要么?”

“总归张氏与元容淑妃都逃不开,我们将她们都送下去陪她,顺便替她儿子打压了一个强敌,这难道不好么?”

若论心术谋略,她自然是比不过齐延。这一件事结束,得力的也不止是太子,当然还有她们徐家所支持的四皇子。

元容淑妃写下这封信,或许是在污蔑张氏,或许是她知道她有一日会后悔,不该认下自己没有做过的事情。

可就当是她妇人之仁好了,她始终忘不了那一个夏日午后,抱着白猫坐在紫藤花架下,淡淡笑着的许贤妃。

九泉之下,世人还是不能知道,究竟是谁害了她。

“娘娘,我还是想知道究竟是谁害了元俪皇后。”

太妃看着她,目光中似有淡淡的失望,“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今的三皇子。”

“一边是生母,一边是曾经坐在后位上的养母。他若是为含冤死去的生母说话,那是对养母不孝,也不能再与武宁侯府的人眉来眼去;可若是为养母说话,他敢么?”

“立刻便会被今上斥责,对自己的生母不孝,对逝去的元俪皇后不敬。只是今上到底也不年轻了,做事也没有那样雷厉风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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