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山里饲养杀手(20)
阿竹曾试图把小猫放下,让它回家去,可是放了两次,它好像赖上他们了,拖着腿也要跟着阿竹。
惨兮兮的样子好像被欺负了一样,于是俩人无奈,决定捎上它了。
看到这只猫再次被放到某个人的肩上,大黄才趾高气扬没多久的表情刷地一变,又呲着牙朝它狂叫,对方也凶狠地回应,仿佛刚才那个惨苦的小可怜只是个轻飘飘的幻觉。
周清妩在后方看了一路的争宠戏码,头晕晕的,她不知道身处地震中心的阿竹有何想法。
当然,这个时候她如何也想不到,没过多久她也加入了这场战斗。
第11章
林间鸟儿脆鸣,溪水潺潺,两人一狗外加一个新伤员,在吵吵闹闹中终于穿过一片杂草丛生的林子,来到了溪边。
周清妩精神本被摧残得有些萎靡,但溪对岸黄澄澄的枇杷仿佛给她来了一剂强心剂,让她精神为之一震。
外界纷纷扰扰,都没这大果子实在。
她三步两下踏着鹅卵石,淌过溪水跑到树下,使劲一蹿就撸下了最低处的果子。
剥开外皮往嘴里一塞,心情顿时美妙不少。
这途中阿竹鲜少与她讲话,就算她挑起一个话题,他也只是支支吾吾“嗯”一声“啊”一声来应付她,可把她憋屈坏了,她都想不明白他到底怎么了。
问他他不说,不问更不说,还不让人碰,不小心擦个衣角逃得比兔子还快,气得她两个腮帮子疼。
阿竹一直处于神游的状态,自从他发觉自己竟起了……那种心思之后,就一直魂不守舍。耳边的狗吠和猫叫仿佛来自遥远的世界,嘈杂无声,他的世界似乎就剩下眼前的那一束光,四周黑魆魆的,只有那道光闪耀着。
脚边恰巧跳过一只蛤蟆,无神的双眼和体表恶心的疙瘩,让他双眼一刺,更是无地自容。
他怔怔地看着它鼓着肚腹,拖着一身赖皮疙瘩,双腿一蹬,跳入了水中。
周清妩拿了根木棍去戳枇杷,可是果子长在树上难以动摇,她转头刚想唤阿竹拿剪子,就看见他一根木头似的杵在对岸,一动不动不知道在干什么。
她憋住了声音,鼻腔哼了一声,头一扭,踩着树干的分叉手脚并用,爬上了那棵繁茂的枇杷树。
树皮纹路粗糙,她缓缓挪着脚步,小心地避开尖树杈,把周围够得到的熟枇杷都摘了下来,然后再爬下树,一个个捡进筐里。
她如法炮制,待摘到第三棵树时,阿竹终于注意到她这边的动静。只见一个青衣姑娘隐在枝叶间,趴在树枝上拿着一小结枝干在勾枇杷。
树枝因承着她的重量摇摇晃晃,她却还坚持不懈地在勾那粒饱满诱人的大枇杷,看得阿竹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他连忙把肩上正和大黄隔空对打的猫咪放在地上,自己淌过溪流,飞快朝那边跑去。
周清妩和那粒果子卯上了,她扭了扭身子,伸直了胳膊去够它。
“嘶啦”一声,她低头,不可置信地看着裙外的轻纱,那青如烟云的轻纱,挂在树皮的毛边上,经她一用力,竟被扯出一个大口子。
这时也管不上大枇杷了,她心疼地侧过身,手肘撑着树干去拉扯那挂在毛边上的轻纱,然而轻纱卡得很深,她不得不回退几寸,就在此刻,变故发生了——
本支撑在枝干的膝盖一打滑,她一下子失去平衡,整个人都往树下翻去……
“阿竹——”情急之下,她脑中唯一想到的就是他的名字。
阿竹提着轻功,在她快要接触地面的那一刹那几乎是跪着扑过来接住了她。
周清妩紧闭眼睛,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她落入一个坚实的怀抱。
她缓缓睁开眼,看到一张过分紧绷的脸。坚毅白皙的下巴,嘴巴死死抿着,平日里缓和的眉尖紧紧皱起,额上是细密的冷汗,一双漂亮的眼睛里写满了紧张和不知名的情绪。
她愣愣地望着他眼里浓烈的情绪,一时间忘记了说话。
他只有一只手,无法稳稳当当地把她托住,故他只能用自己仅有一只胳膊,紧紧地将她揽在怀中,用力得指尖都泛了白。
他跪坐在散落的枇杷叶上,一颗心砰砰砰地撞击着,显然尚未从刚才的一幕中平复下来。
周清妩察觉到他的紧张,想开口安慰他几句,可是小腹忽然的一阵熟悉暖流,她脸色一变,顿时就僵住了……
人一旦背起来,那倒霉事就一桩接一桩。
这话不无道理,此刻周清妩就觉得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僵在阿竹的怀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她臀下是阿竹的双腿,只要她一起来……
那画面太美她不敢想,她缩起脑袋窝在他怀里,窝着窝着反而变成了一只鸵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