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完病娇后我被献祭了(18)
“这晋军马上打过来了,你让他怎么走?碰上了怎么办?”宁纾一急,提起裙角,就跑出厅堂,往大门外追。季武子叫都叫不住。
终于在外门外,宁纾追上了将要上马离开的梁樾一行人。
她气喘吁吁地抓住他的马的缰绳,问:“王子救了我,怎么不盘桓一二。可是我大哥怠慢了诸位?”
“不是。”梁樾想了想,跳下马,“孟季,我本就打算送你回季氏,即刻离开的。”
宁纾问:“晋国撕毁议和,那么王子是回都城么?”
“是去宁国。”梁樾认真道。
梁樾是该去宁国为质子,但是宁纾记得明明是在宁国灭了梁国后,而且那个时候他都是太子樾了。
“为何去宁国?”宁纾搞不懂了,这人是跟宁国干上了?
“晋国既然撕毁议和,重新开战,那么王子就不必入晋为质了。为何还要走?”他一走,她可真就没戏了。
梁樾抿了唇,认真地对宁纾说:“昨天夜里,我听到如织如密的哭。是生人哭还是新鬼哭?我也辨别不清。这些年,国野处处征发徭戍,黔首万里奔走,年复一年露宿荒野,食不果腹,地远天长,不知道何时能够归家。家里人也不知道他们的生死。可是谁人无父母?这些死去的人,也是被拉扯带大,他们小时候也是被父母抱着背着,恐怕他们夭折。如今是犯了什么过错,遭到残忍杀害?”
“王子不必难过。自古就是如此。战事纷纷,各自人等自有命数。”宁纾觉得有点好笑,这个梁樾在发妇人之仁?
“怎么会自古呢?”梁樾皱眉:“自古是堂堂之师对堂堂之阵,对付远人四夷用礼乐教化。而如今,大国武将以奇兵诡计为荣,以王道的仁义之师为迂腐。小国更是朝秦暮楚,惶惶不可终日。每逢战阵,必有饥荒。我去宁国,是自以为质,求其牵制晋国,弥消兵祸。”
自以为质,牵制晋国,弥消兵祸。为的是那些黔首?
宁纾有些怔怔,她记忆里的宁国相国梁樾,动辄发兵攻伐列国,成就他一人赫赫威名。但是当年他也是为了梁国,□□上身,往宁国行牵羊礼归顺的。
那么此刻的梁樾真的是个白的不能再白的白兔?而不是她记忆中最后的那条阴毒黑蛇?
“可是,可是我……”宁纾想说,我跟你一起走。
可是已经到了季氏,如何能走得了?
但是如果不这样,她可就再见不到梁樾了,任务还是失败。
怎么办,怎么办?
“那个,仲春之约。“她口不择言:“你答应了的。”
梁樾一愣,瞬间面皮微粉,目光粼粼。这般看过来,宁纾只觉得脸上刚擦的粉都快绷不住掉了。
不过想到已经下定的决心,和时间不多的任务,她目光坚定!回看了过去!
梁樾微微带了腼腆,拉着她离人群稍微远了些。
避着人说什么?
“女君爱我,樾非草木。”梁樾脸皮彻底红了,但是眼睛始终直勾勾看着她的,倒把宁纾给看得目光坚定变成了目光游离,“只是仲春乃是你与太子婚时。我又入宁在即。如此,明年仲春,我必设法回国与你相会。等我一年,可好?”
第9章 说爱你
宁纾:= =|
明年?
真到明年,她都换马甲了!
不对!
她又不是真的孟季,在乎什么仲春之会?!
而且,仲春之会,只有未婚男女参加吧。这个孟季马上成亲了,再跟大伯子拉拉扯扯,成什么人了?!
梁樾当她,不对,孟季是什么人?!
眼看着努力白费,宁纾如今灰心丧气,不死心问:“王子非走不可么?为了那些,黔首?”多么可笑!黔首!
梁樾点了头,见眼前的少女一副气急败坏即将炸毛暴走的模样,忽地想起清晨时那副满脸脏污哭得稀里哗啦的样子,心里却好似有木棉在新春刚刚乍开,露出纤细的绒毛,柔软、鲜嫩,一碰就会痒痒的。
他猛地觉得孟季似乎有些陌生,但是分明她眉宇间的骄横之气丝毫未减,反而更盛。一点都不像姐姐那样的温婉可亲,倒与那些追逐他的贵女,并无什么两样!
他自嘲地笑笑,这本该是他的妻子,如今临别之际,只向他提出肌肤之亲。
“嗯。”梁樾应了一声:“非走不可。”
宁纾再次挽留:“迟两天不行么?”
“孟季,我这便告辞了。”他说。
这是留不住了!
宁纾的心都快凉透了,一股莫名业火烧得她浑身发抖——这几天担惊受怕、为他劳累奔波,全然无用工!
清晨时失而复得的喜悦,此刻全然冥灭!
往后是,装在孟季的壳子里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