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完病娇后我被献祭了(17)
她胡乱地擦拭喷薄而出的眼泪,越发唾弃自己既胆小,又软弱,还容易被情绪控制,这幅样子实在是太难看了!
如果她是梁樾,指不定以为她有多感动多感激他呢!
可是一整晚的焦虑,经历生死的恐惧,如今放松下来,仍旧令她抑制不住地颤抖,心情在狂喜和后怕中来回切换。
“王子,当县昨夜叛投,女君好不容易逃出来,就骑了一夜马,赶来子郡找你。结果……”曲的话,瞬间令宁纾那股子酸涩感全退,只剩下血气上涌!
曲什么都不知道!
她说的,什么呀!?
宁纾嗖地转身,瓮声瓮气喊了一声:“曲,闭嘴。”
曲欢快一声答应。
宁纾:……
“昨夜子郡城破,我与几名侍卫侥幸逃了出来,可惜与季氏的人失散了。”梁樾解释的声音如他现在的眼睛一样,温温柔柔,像浮动在春水里:“好在困于不知晋军方位,不敢乱走,这才遇上你。”
“哦。”宁纾的嗓音闷闷的。
她这心情大起大落之下,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昨夜至今的惊心动魄一下子因为梁樾的突然出现,变得特别复杂。
加上曲的曲解乱说,令她尴尬,慌乱。
还未来得及细品这其中的原因,梁樾冲她伸出手手,就要抚上她的脸!
宁顺血气一滞,瞬间倒退一步。
这才看清,他手上拿着一方绢帕。
腾地,宁纾脸皮胀热,暗叫一声不好,赶紧举起袖子,遮住脸——她本被家臣计喷了一脸血,方才一哭,彻底成大花脸了,太丑了!
“容姿丑陋,还请王子稍待。”她解释一声,就要疾步往河边跑。
手却被再次抓住。
是梁樾的手!
与想象中一般,冰凉。
宁纾不由自主抖了一下,仿佛手腕,被一条滑腻冰冷的毒蛇缠上,不敢动弹。
绢帕的冰凉细腻,沾到脸上,轻轻柔柔的。
“满河的尸体,河水如何能用来洁面?”梁樾说,碧潭一般的眸子,专注,认真。
宁纾呼吸都快停了。
虽然这个梁樾,不是十三年后的白羽黑蛇宁国相。
可是他,还是梁樾啊。
他竟然抓她的手,触碰她的脸!
手腕和脸皮上的触感,渐渐从冰凉转为炽热,烫的宁纾快炸了。
她硬着头皮,抓住梁樾给她擦脸的手,抽出绢帕,“我自己来。”
梁樾也就松手随她,依旧目光盈盈。
这是现场看她擦脸?
宁纾四目张望,看到曲此刻正和那几名侍卫一起挖浅坑,就地掩埋家臣计并几名死了的侍卫。倒是“乖觉”。
只是这样,她跟梁樾单独在这里,实在是令人心慌意乱。
虽然她已经决心抛去那些有的没的的自尊心和敌意,但是直接套用孟季的直球路数,对阵梁樾这样的,老手,还是临阵忍不住退缩。
“我去看看家臣计。”
宁纾一阵小跑到浅坑处,才把那股子心慌意乱给扔到一边,呼吸恢复正常频率。
梁樾不愧是妖姬梁姬的亲弟,浑身带蛊的感觉。
想到这里,宁纾不由暗呸——她如此冰清玉洁,竟然被系统那个鬼怪强按头,跟梁樾这个历尽千帆的搞在一块,真是日了狗了!
草草埋了人,由于晋军在侧,又恐季氏被袭,几人事不宜迟,不再多言,匆匆上马往季氏报信。
一路绕过当县,尚算有惊无险。
到季氏的时候,发现季武子竟然在!
兄妹相见,季武子简直是激动的不行,他都以为孟季死在当县了,于是对梁樾万分感激。
宁纾自去梳洗换装。梁樾与季武子说了子郡晋军的一些情况。
“今早晋军开拔去了当县。”
“……”
“……”
*
曲跟着宁纾,梳洗拾当,嘴巴里唧唧喳喳,像只逃过陷阱的麻雀。
“女君,竟然是王子樾救了我们!小人叫了无数的山神、水仙都没有用,都以为死定了!只可惜计,死的太冤枉了!”
“王子樾真丈夫也!不枉女君夜奔之恩。”
夜奔?!
宁纾其实也弄不懂梁国这里,男女之间如何相处才是对的。但是在宁国,一个未婚的贵女,夜奔情郎,会被看轻的吧?
宁纾赶紧打住:“夜奔的话不要乱说!”
曲一脸兴奋地点点头:“小人明白的。”
宁纾:= =|你不明白。
同时宁纾也不明白,这个曲原本是一心怕孟季与梁太子感情不合的,怎么现在成了梁樾的迷妹?
只能说这感情来的太快,就像台风,一波又一波。
待宁纾打扮好,香喷喷出来,却见梁樾不在厅堂了。
她诧异:“王子樾呢?”
季武子摇摇头,警视她:“王子有事在身,已经走了。你好生备嫁。莫管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