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成了权臣掌中珠(305)
这种并无意义的假设,盛煜以前从来不屑。
但如今,他是真的想知道,在魏鸾心里他究竟有多重的分量。若不是被曲园少夫人的身份系着,她是否还愿意跟他共度此生,在种种凶险阴暗里陪在他身旁,在每个平淡无奇的黄昏夜晚,点亮灯烛等他回屋。
毕竟他已捧出画像,将深藏的情意给她看,魏鸾却从未吐露过情意。
这念头简直成了魔障。
盛煜策马回府,因无琐事,径直回了北朱阁。
灯烛初上,饭菜飘香。
魏鸾袅娜的身段藏在斗篷,正在院里瞧春嬷嬷她们掌灯,见他推门而入,绽出浅笑。而后入屋换了衣裳,到抱厦用饭,过后去梢间的小书房,随便挑书来翻。这书房是魏鸾所用,大半个架子都被她的东西占满,上头除了书卷账册,还有盛煜给她的画轴。
被她放在显眼的地方,不染纤尘。
而桌案上,有他雕的沉香骏马,有初成婚时因金豆之约而做的玲珑精巧的檀木小架,还有她瞧着喜欢,从南朱阁抢来的石雕玩物。曲园里珍宝无数,摆在案头的除了笔墨纸砚,却都是与他有关的物事。
盛煜先前烦闷的心,忽而觉得舒服了稍许。
他半靠在书案,看她挑书的背影。
发髻高堆,珠钗蕴光,暖和的屋里她穿了件堆绣锦衫,背颈的弧度曼妙秀致。身孕尚未显露,纤细的腰肢柔软多姿。挑好书卷,她回过头,不提防撞进男人深邃的眼睛,又是这几日熟悉的目光,似含情注视,又像另有所思。
她将书卷递过去,“瞧什么呢?”
“今日去了趟相府。”盛煜接在手里,顿了片刻,才看似漫不经心地道:“碰见了时虚白。”
这名字蹦出来,魏鸾心中立时洞然。
自打魏清澜胡说八道一通后,这男人就不对劲,不止在闺中愈发殷勤,还时常欲言又止。有先前的几番飞醋垫着,魏鸾大约猜得到缘故,却故意忍着没戳破,就等他憋不住了开口,治治这听风就是雨,胡乱吃醋,还憋着心思让她摸不着头脑的毛病。
——她又不是解语花,哪能天天猜心思过活?有什么话,与其憋着等她领会,直白说出来不好吗?哪怕像是为周骊音和盛明修的事吵架那样,至少她也能知道症结在哪里。
如今看来收效甚佳。
臭男人终于憋不住了。
魏鸾轻抬眼睫,打算以静制动,眸光流转顾盼间,只淡声道:“哦?”
作者有话要说:从心高气傲到卑微求爱,就是想知道媳妇儿多爱他而已。
原谅恋爱里的老男人吧hhhh
第132章 真香
窗外风动竹梢, 屋里明烛静照。
盛煜原以为凭着魏鸾的聪慧性情, 自是闻弦歌而知雅意,谁料她的反应却不咸不淡。唯有那双眼睛潋滟清澈,似笑非笑地瞧着他,娇颌微抬,静静注视。这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修长的手指落在案上, 淡声道:“听说他要做幅画, 取放鹤亭的景致。”
“是啊, 受长公主所托。”
“……”
回答得太过言简意赅,盛煜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延续这话题。
倒是魏鸾气定神闲, 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注视着她, 在怀了身孕后, 别添几分柔婉滋味。只是目光幽幽,难得的在他跟前带了点锋芒,像是能窥破他藏之极深的心思似的,沉默中令盛煜眼底划过一丝狼狈。
而后,她抬步往外走,淡声道:“夫君想说的事, 可是与堂姐那日的闲言碎语有关?”
迎面染冬进来,捧着刚熏好的寝衣,问她晚上用哪件。
魏鸾随手挑了件海棠红软绸的,见桌上摆着当夜宵的一壶清甜梨汤,脚步不自觉便往那边挪。盛煜身上像是有无形的线牵着, 亦跟在她身后,到桌边取梨汤斟在杯中,递一杯给她,“那日所言,不过胡说八道。”
“那夫君还往心里去?”
魏鸾的眼底霎时浮起恼意,道:“我与她自幼便常闹别扭,虽是同府所出的姐妹,论情分,甚至还不如跟玉映的。她从前就爱与我攀比,如今夫妻不睦,和离回府,自然盼我这边也也生些波折。那些话实是挑拨离间,其心可诛。夫君怎可听信她胡说?”
“就因京城里那些无稽传闻?”
魏鸾想到这口黑锅便觉得委屈,“出阁之前,我与时画师并无往来,进了曲园后,更无半点旁的心思。怕夫君多想,便是连多夸几句都不敢。那日他来府里,我确实说了两句话,是当面谢他相救之恩,过后赶紧走了。堂姐说什么陪他喂鹤,全是瞎说!”
“避嫌到这份上,已够了吧?”
“若连着都会惹夫君不快,难道我该翻脸与人绝交才行?夫君是把我当做藏在后宅不能示人的万物吗?还是觉得我年少无知,分不清是非,更无品行操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