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掌印太监的朱砂痣(53)
一听有皇帝在里头掺和,朱莹瞬间没了兴趣。
宫女以为她不爱这些文雅之事,忙道:“娘娘若不喜欢这些事,还能和娘娘们一处投壶、打秋千、斗百草,只是圣上便不会陪着了。”
“圣上不陪着宫妃们,还要去哪里?”
难道和柳贵妃过二人世界去了?
内侍忍不住抿嘴笑了:“娘娘们要玩耍,圣上也要玩耍啊。”
“圣上与娘娘们不在同一处,自有衙门里中官女官们陪同。女官吟诗作赋,相陪太子和小公主们,中官会做打马球、捶丸等游戏,以供圣上取乐。”
这真是……算什么中秋节啊,合着连孩子都不能呆在母亲身边!
还有那么多游戏,居然都不合起来,叫人挑着玩。
听名字就知道比较激烈的活动,全是给男人玩的。
朱莹忍不住小声嘀咕:“圣上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大中秋节的把人分开,简直智/障,这算什么团圆。”
内侍宫女们没听清:“娘娘,您声音太小,奴婢们没听见。”
朱莹握拳抵在嘴边,咳了一声:“不知你们能不能过这个节?”
“自然,除去当值宫人以外,奴婢们都能清闲半日,阖宫同乐。”
内侍想了想:“只是圣上跟前不是谁都能去的,除了那些童子,或者做戏之人外,能够随行侍奉的,都是衙门里头有品级的内臣。”
这么一说,中秋节似乎没她想象中那么冷清。
只听内侍又叹道:“多事之秋,今年节日,势必不如往年热闹。先是生辰……”
他停顿片刻:“圣上眷爱之人,又大都在外,御马监算是空了,司礼监也忙,圣上要游乐,他们便要分人留在衙门里批红。”
这话勾起了朱莹之前的思绪。
她也跟着叹道:“不知大过节的,王厂臣在外头公干,有没有受了地方上的委屈。”
“娘娘别瞎想,哪儿能呢!厂臣公多大的威势,地方官儿争相巴结都来不及呢,哪会叫他受委屈。”
朱莹再叹:“到底是团圆的时候,别人都回家,他反往外跑,也不知地方上有什么人在捣鬼,偏偏挑这时候闹出事来!”
她脑海中,渐渐浮现出一幅画面。
王咏乘在马车上,面前的碟子中放着几块月饼,他精致的眉目间染上些许愁丝,掀开车窗上的帘子,幽幽望着天边明月,和甩在马蹄声后的树影。
他对月落泪,对花哀叹。在外的生活,不如京城内舒适,真是举头望明月,低头思皇宫,他……
打住打住。
朱莹心头不禁泛出一股恶寒。
她到底是怎么了,今天居然多愁善感起来,总是想念王咏。
而且,还把这样一个在家宴上受了伤后,都能不加休养照常办事的猛人,想得这么柔弱……
脑子一定是出问题了。
第26章 状告
王咏的信,和着中秋佳节,一同到来了。
宫内家宴和祭祀,都只能说中规中矩。
因前不久德辉宫中才出了事,承办家宴的流月宫,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整座小宫殿调派了内卫团团护卫。
殿中殿外全是带刀人,气氛压抑得很,连平时最喜欢争奇斗艳的谢昭仪,都不敢多说半句话。
等到家宴和祭祀全都结束,同皇帝一起猜了灯谜,看了花灯之后,妃嫔们离开流月宫,自家约着相好的姐妹,做女儿家的游戏去了。
御花园中,又分出许多个大大小小的园子。
皇帝同女官宦官们,都在令香园里,妃嫔们大多聚在衡春园。
两个园子相隔不远,中间有一片空地,那些杂耍、演戏的宫人,便都在空地上。
离开了皇帝,朱莹紧绷的神经放松些许。
李充仪和几个嫔位宫妃说话去了。她身份低,插不上嘴,在旁边干坐着,谁都不自在,李充仪便叫她不必陪着,自己到别处玩。
朱莹不敢走太远,避着人,坐在一丛花木后,又从袖中摸出王咏寄来的信。
那信厚厚一叠纸,先细数了沿途各样风景习俗,又着重讲了化池行省的一些……
可以算做民生和时局的事情。
王咏也太实诚了吧,连这些东西都给她说!
化池紧挨着崇京,却不及崇京一半丰饶,省内多湖泊,其中似有强盗聚集。
信里讲述时事,不免记上了不少府州县官员的名字。
数一数,三司官是世家人无疑,府官多有姓叶的。
州县官吏倒存在一部分杂姓,不知是小世家的子弟,还是通过官办学堂,考上进士的人。
她看得入神,忽听不远处空地上传来几个宫人断续的歌声。
那歌似乎是民谣,打着拍子。她只听清了几句,只觉那歌像是在诉冤,或者是在讥讽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