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为暴君心肝肉(125)
他刚说完这句话没多久,便从宫人憋笑的表情里发觉不对。在水镜中看到自己脸上的“妆容”后,气得头冒青烟,瞬间将刚才说的话都抛在了脑后。
父君说,要不是因为她长得太像母亲,小时候不知要挨多少揍。
想起童年趣事,冉轻轻不禁弯起嘴角。
一片红色的玉婵花瓣,悠悠旋转,落在她的眉心正中。
殷华侬刚把虞钟打发走,来这儿找她,刚好看到玉蝉花瓣落入她眉心这一瞬间。这玉婵花瓣太过大胆,居然敢轻薄他的心肝,真是不想活了。
王上和王后终于和好,底下的内侍和宫女们高兴极了。
他们再不用担惊受怕,提心吊胆。
自从王后搬去偏殿,王上的脸色一日比一日难看,若不是有裴监在前面顶着,他们吓都被吓死了。
齐王从寝殿走到庭院,神色霁朗,遇见行礼的宫人们脸上还挂着笑,食指放在嘴旁,暗示他们不要行礼,更不得惊扰了躺在秋千床上小憩的王后。
宫人们捂嘴笑,无声的点头。
刚才王上冲她们眨眼睛!
王上不生气的时候真好看,眼睛眨巴一下,都要将人的魂儿都勾走了。满心小鹿乱撞的宫女,因为殷华侬偶然的俏皮举动,忘记了这位其实是众人口中的残暴之君。
日头渐盛,此时正是白昼里气温最高之时,庭院中的玉婵花香愈加浓密。
太阳晒得太舒服,冉轻轻躺在树荫底下差点睡着了。
她迷迷糊糊的感觉自己落入一个人怀里。
即使不睁开眼,她也知道是谁!
偌大的齐王宫,除了他,谁敢与她这么亲密?
盛阳照耀之下,冉轻轻骨子里的寒气仍不住的往外渗,她已经做好了与他亲密的准备,却仍旧会害怕。
冉轻轻将脸往他怀里钻,挡住自己脸上的表情。那日撕裂般的疼痛,她仍旧心有余悸。
其实也有快乐的时候,不要总是去想痛的记忆,想想开心的时候。
可是在这种事情上,她甚少感受过身体上的欢愉,更多的只是心理上的满足。
从前,看见他得偿所愿,像偷着腥的猫一样餍足的模样,她比什么都高兴。
殷华侬留心到了她的动作,以及她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她在极力忍耐,却仍旧瑟瑟发抖。
他下意识的想要想将她的脸扳回来,亲亲她,安抚她的不安。
但他更多的是生气!
有什么值得害怕的呢?若不是她那天故意惹他生气,他也不会失控到如此荒唐的地步。若不是她眼底的冷漠触怒了他,他怎么会想要惩罚她呢?
其实现在回过头想想,那一瞬的怒火并非不可控制。只是有些愤怒的情绪一旦开了头,那一刹那的愤怒会勾起其他的记忆,然后所有痛苦的记忆不断叠加,成为一个巨大的虚影。他被那虚影控制,迷失神志。
他真正想惩罚的人不是她,他是在埋怨这不公平的命运,埋怨他痛苦的过往,以及身上卸不下的承重负担。如果可以,他只愿当她的奴仆,时时刻刻陪伴在她身旁。
有一天夜晚,殷华侬站在侧殿的窗前,看她抱着小乖。
那一刻,他忽然很羡慕小乖。
殷华侬忽然明白她为什么会喜欢小乖,因为小乖能令她有安全感,小乖永远不会离开她。
在冉轻轻心里,他是靠不住的,他随时有可能会离开。
殷华侬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做得不够,让她产生了这样的错觉。
冉轻轻一直都很乖,除了偶尔发小脾气逗他玩儿,从来都不闹腾,他便以为她真的如表面那般不谙世事。直到错误发生以后他才明白,冉轻轻的心比他更加脆弱。
殷华侬不知道,他就那样轻而易举的将一颗伤痕累累的心击得支离破碎。
直到殷华侬将她抱回宫殿,她还在装睡。
殷华侬命令她:“不要装睡。”
冉轻轻很听话,羽睫像蝴蝶一样颤颤巍巍的扑闪着,还冲他甜甜的笑了笑。
春末夏初的季节,不止花儿开得漂亮,她的肌肤也水润润的,比冬天的时候更有光泽。
殷华侬亲亲她的额头,唇瓣微微用力,将她眉心那片玉婵花瓣抿了下来。
玉婵花瓣的味道酸酸甜甜,他低头,想她一个带着玉婵花香的吻。
冉轻轻极力控制的情绪终于无法掩藏,她用力推开他,躲在墙角,大声喘息,像是受伤的幼兽。
她疼得厉害。
全身都疼。
脑袋里最疼了,似乎有一把剪刀从额头那里戳了进去,用力在搅和。
殷华侬没想过她会怕成这样!
“对不起!”殷华侬站起来,远离榻几步,希望她能自在些许。
冉轻轻还在坚持着佯装镇定,她不知道自己笑得多假,嘴角勉强地向两旁牵扯,努力的挤出来一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