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宠妻日常(101)
李嬷嬷笑眯眯的,“奴婢也是这么想呢。”
洗漱装扮之后,侍书怡墨问要不要摆饭。
徐幼微想了想,转回寝室,走到床前,握住孟观潮的手,轻轻地摇了摇,“吃完早饭再接着睡吧。”
他没反应。
“孟观潮?”她唤他。
他仍是没反应。
“那,就接着睡吧。晚点儿再来叫你。”她小声说着,松开他的手,哪成想,转身时被他展臂勾到了床上。
徐幼微低呼,继而便是气呼呼,“幼稚!”
他却低声笑起来。
站在帘帐外的侍书怡墨听了,相视而笑,退了出去。
孟观潮搂着幼微坐起来,用力亲了亲她鼓鼓的小腮帮,“我原以为,要赖床的是你。”
徐幼微睇着他。因着他的放纵,放纵自己赖床?不用别人,她就会笑话自己。
孟观潮柔声问:“每日骑马,习惯了?”
“嗯。”徐幼微的小脾气,总能被他的温柔轻易化解,“到这两日,真习惯了。今日其实晚起了一刻钟。”那一刻钟,全用来劝自己快起身了。
“怪我。”孟观潮又亲了她一下,“可也没法子,对不对?赶上忙的时候,一个月也就陪你几天。”
要是她好好儿的,也不用这样。徐幼微的心完全软化下来,抱了抱他,“起来吃饭吧?吃完饭再接着睡。”
“不用。我就是想在家待一天,陪陪你们。”
“随你吧。那我们去娘房里用饭。”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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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孟观潮和李之澄站在练功场外围,望着徐幼微。
幼微穿着一袭月白色道袍,策马驰骋在草地上。明明该显得飒爽英姿,她却是仙气飘飘的。
李之澄笑道:“特别灵。下个月起,教她马术。逐风也特别有灵性。”
孟观潮颔首微笑。
李之澄侧头看他一眼,就见他望着妻子的眸子在发光,整个人也焕发出无形的光芒。
这光芒万丈的男子,不论在何时,不论对待何人何事,都会迸射出光芒,区别只在于森寒、平和或温暖而已。
“四夫人真是让人艳羡。”李之澄由衷地道。
孟观潮唇角的笑意加深,慢悠悠地看她一眼,转身道:“走了。哄孩子去。”
李之澄轻笑出声。这样的孟观潮,亲眼得见之前,是她做梦都没想到的。
年少时,他就是让她羡慕甚至嫉妒的人:明明她是大学士的女儿,自幼年起,父亲就亲自教导,可是到了孟观潮面前,见识、学识就不够用了。
都是文武双全的人,文的比不过,就找机会跟他过招。
当时他怎么说来着?哦,不跟女子动手,赢的有多漂亮就有多丢人。
气得她。
索性求着自己的师傅跟他过招。结果,没出十招,师傅就败了,过后还说,孟老四已经手下留情,不然连三招都过不了。
她就觉得自己的日子没法儿过了,好像十来年的苦学都是白费力气,拼了命也比不上那天赋异禀的孟观潮。
真是咬牙切齿地妒恨了他一阵。
但是,父亲特别欣赏他。
他在金吾卫行走之后,经常被先帝留在宫里,君臣两个似乎有说不完的话。小小年纪就成了宠臣,跟谁说理去?
直到父亲被强行拉入皇子争储的风波之中,她对他才没了孩子气的情绪,只有感激。
若不是他,孟府老国公爷在当时不会力保父亲,父亲不知道要多吃多少苦头。
他在军中,对自己的父亲都不放心,时不时递加急折子给先帝。大抵是总带着情绪,话很刺耳,先帝当下够不着他,就拿他父亲撒气。最好笑的一次,先帝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儿念了他的折子,吹胡子瞪眼的,随后,让他父亲替他受先帝的罚:禁足十日。
想来,他应该至今都不知道吧。那种让他不安的事,亲朋怎么会告知。
而她在当时听说了,当然笑不出来,而且哭了大半晌。
是清楚,父亲有孟家父子两个力保,一定会走出困境。因为放心了,因为满心感激却不能道谢,还因为,有另一个人,一直陪着自己,无法回报。情绪只能以泪水宣泄。
到最终,先帝终于还了父亲清白。
得了清白,父亲那口气散了,倒撑不下去了。
父亲临终前叮嘱她,往后万一遇到什么事,只要占理,就去找观潮。他的狠辣残酷,只用在两军阵前,其实,他最宽和,也最仁义。
她能遇到什么事呢?这些年,受困其中的,皆因儿女情长而起。
不用他帮忙,甚至,最怕他帮忙。
再想到上次原冲放的狠话,她的心就悬了起来。
只是,如何的焦虑也没用。遇到原冲或孟观潮那样的人,她除了顺其自然,无计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