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时恰恰归+番外(98)

作者:申丑

沈拓拦道:“他们赚的辛苦钱,几人一分,又有多少?我岂能要他们这些谢钱。让他们自留着。”

陈据也不客气,缩回手,咕哝道:“我也这般与他们说,他们只是不肯,不敢上哥哥家门,缠着我啰嗦个没完。”又涎着脸皮,“哥哥往日有这些差使,也来吩咐,脏些累些不打紧。”

“倒真有一件。”沈拓接了热茶汤,对陈据道,“明府托我送节礼去禹京,阿翎这几日忙得顾不得家。家中老的老,小的小,你嫂嫂又一介女流,我心中放不下。”

陈据皱眉,抱怨:“明府倒派这差事给哥哥,禹京千里之外,过年都不一定得回。哥哥今年新婚,倒要让嫂嫂过个冷清年。”又道,“也不怪哥哥不放心,桃溪水里刚捞了二十多具尸体,胆小的打桥头过心里都起毛。”

沈拓笑:“明府托的差事,哪个嫌他。也不需你们多做什么,若是见了形迹鬼祟的,报与官府或私下……”压眉低声道,“只别伤了性命,惹得不可开交。”

陈据点头,拍了胸脯道:“哥哥放心,这些我们做得熟。”

沈拓道:“回来请你们弟兄喝酒。”

陈据笑:“哥哥客气,不过,有酒喝有肉吃,我是不拒的。”

沈拓笑,吃了茶汤连着陈据的馄饨一并给了钱,别了陈据照旧去市集买熟食糕点。

何栖则带了阿娣去纸烛店买了几挂纸钱、几叠纸衣,又另去割了几刀肉。

阿娣拎了篮子,不解道:“娘子出门前吩咐了郎主买肉,怎得自己又割了几刀。”

“我另有用处。”何栖道,又问,“你可拎得动。”

阿娣闻着肉腥,口水险些滴下,一时生出无尽的力气,忙道:“娘子,我拎得动呢。”

二人倒比沈拓更早归家,何栖让阿娣洗了肉,拿酱料腌了搁置一边,等得入味焯水,切薄片烤肉干。

沈拓远行,行装打点得整齐,衣物鞋袜,干粮水囊。何栖想着,此去事急,日夜赶路,怕是大半路程要靠干粮充饥,因此另买做了肉干,冬日又不会坏,总好过干啃胡饼。

等沈拓回来,一个早上切洗烧煮,一样食物各装了两盘,将其中一份拿提篮装了。

沈拓接过,掂手颇沉,道:“我来提。阿圆唤了岳父一起去。”对阿娣道,“你可在家中看着火。”

他生得高大,直眉浓黑,身上长日带刀,阿娣极为怕他。见问,忙不迭点了头。

何秀才忧心女婿要出远门,又逢冬节,神色倦倦,勉强一笑道:“倒是过个早节。”

一行人赶了车,到了何家,开了院门。沈拓抬了供桌,打水擦洗一遍,何栖自一边取了烛台香炉,摆了菜肴祭拜。等得酒筛三遍,纸钱尽焚,香残烛短,这才收了供桌。

何秀才看着两簇烛火,身边两个小辈在那里外操持,倒不似往年间凄清,心中愁绪稍解,道:年节再来看你们。大郎远行,你也看顾一些,让他早日归家。

他们这边祭罢,回了沈家又另祭一遍。

沈拓见可栖秀眉微敛,在供桌上摆着杯箸诸物,几色菜肴,黄鸡、焦鱼、鲜肉,素面、干笋、豆腐,不知怎么,心中暖意一片,看着她不由就想笑。

何栖在火盆里拌散了纸钱,偷声对沈拓道:“我却学不来说那些悼念词,年年偷了懒。”

沈拓道:“我们心意,他们长辈,只有高兴,再不会与我们计较。”

说得何栖笑了。

第53章

施翎这些时日为了查案,出入狭斜曲巷, 青楼花院, 那些烟花女娘见他生得好看,常拿言语撩拨他, 又要请他吃酒, 又要请他听曲,更有大胆的要春风一度,连嫖资都不要他的。

施翎闹得一身粉香,怀里还被塞了手帕。

方山艳羡,小声道:“都头,那个花娘宿一夜要五、六两银呢, 更不说打赏的缠头。她千娇百媚,都头何不应了她, 白得的便宜。”

施翎冷声道:“你忘了明府的吩咐?见了女娘,把差使给丢在脑后。”

方山跌足哀叹:“都头忒不解风情。”

施翎不耐烦道:“谁愿与那些女娘歪缠。”想起早些沈拓托人带的话, 道,“家中过冬至,我要家去吃饭。”

方山面上不敢说,肚里却道:家去家去, 你一姓施的与沈家八辈子打不到一竿,屁个家。

想起自己与小李氏相好, 又生出一丝尴尬,道:“都头自去,我胡乱对付一顿。”

施翎丢下方山, 拣着小道回家,见路上歪靠着几个闲汉,有点面熟,似常与陈据厮混,心中便留了意。见了沈拓,道:“陈家哥哥那些人怎得在这边做起窝来,他们一贯在临水街讨生活。”

沈拓道:“是我托的他。”将事详说了一遍,嗅到施翎身上的脂粉香,“你身上味怪,去了哪里查案?”

施翎拉了沈拓在一角站着,低声道:“先前牛郎君道苟二不能人道,把助兴的药当饭吃,其实他也不知底里。”

“怎么说?”沈拓追问。

“苟二轻浮放荡,荒淫无耻,平头正脸的侍女,岁小清秀的小厮,凡是入了他眼的,便要拉去侍侯。他又天生怪癖,把人折磨得半死才能尽兴。初时死的是苟二失手打死的。”施翎厌恶道,“他许是自此得了趣,变本加厉起来,苟家虽知不对,却一心为他遮掩。再后头苟二认识了一个番医,买得红药淫器,更加没了分寸,只把人当牛马狗猪,头晚还鲜活的人,明早被打得血葫芦一般抬出去,许多恶行,令人毛骨悚然。”

沈拓听得愤然,冷声道:“苟二不死,何以告慰惨死的亡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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