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遗传妻管严(重生)+番外(444)
一日,他刚出门不久,很快又跑回来,跑得满头大汗。也不理秋旎,拉了她的手就又往外跑。
“秋秋,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他的手宽大,握住秋旎的手错错有余。到得目的地,手心已经沁出一层密密麻麻的汗水。
那是一片草地,不知名的小黄花开得漫山遍野,一直绵延到天际。好多的蝴蝶在空中飞舞,像空气里突然开满了花。
秋旎一身素衣,却忍不住在花间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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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傍晚,秋旎第一次见到元赫。
他躺在那片水泽里,周围的水被他的血液染得绯红。
彼时,秋旎正摇着裴翊修的手臂问他晚上要吃什么,余光却瞟到水泽中躺着的元赫。
等他们跑去看时,元赫已经因失血过多,气息微弱。
裴翊修将他扶回小屋,他躺在竹榻上,分明发着高烧,却浑身发抖。
裴翊修看了看他的伤势,“他伤得不轻,若是没有药止血,怕是活不过今天晚上。”
秋旎问他:“那怎么办?”
他将元赫的手放下,又倒了杯茶喝掉,才说:“我现在四处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草药,可以给他止血。”
目送裴翊修的身影消失在竹林深处,秋旎又打来一盆水给元赫清洗身上的伤口。他身上尽是深深浅浅的剑伤,腹前有十多处伤口,源源不断地涌出血,一身被水浸湿的衣衫不停地滴着血水。
看得秋旎胆战心惊。
裴翊修带着一筐草药回来,兴冲冲地对她说:“算他命大,我刚出门就找到了止血草,他这伤,只要止住血,就再无大碍。”
秋旎一面舂药,一面笑着对他说:“应该是,算他命大,遇上了菩萨心肠裴翊修。”
敷了药,元赫的伤口很快就止住了血。只不过,仍是昏迷不醒。
他是在第二日上头醒的,裴翊修刚刚出门,秋旎坐在门口缝他破了的披风。忽然惊觉头上有个影子向秋旎盖来,转身一看,元赫提着剑指向她。
她吓得一抖,丢下手中的针线。他看了一眼地上的衣物,又疑惑着看了她一眼,疑惑道:“你是谁?”
微微定了定身形,秋旎错开他的剑锋,捡起地上的衣物,笑着说:“我叫谢秋旎,你晕倒在了水塘里。”
他狐疑着收回剑,脚步踉跄坐回榻上,秋旎慌忙给他倒了一杯水,递给他,正要说些什么,却听到外面有人在叫,“谢小姐,谢小姐。”
秋旎欣喜若狂,对元赫说:“你先休息一下,我的人来找我了。我马上回来。”
他却突然拉住秋旎的手腕,“你是中原人?”
秋旎一愣,久久惊愕不已,最后,捂嘴大叫:“你竟然是突厥人?”
眼看来人越走越近,秋旎一把把元赫塞进被子里,叮嘱道:“你千万不要出来,外面全是中原的士兵,等他们走了你再出来。”
那个时侯,秋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救他,或许因为他是自己辛辛苦苦救活的,死掉太可惜了。
后来,秋旎和裴翊修被救回汴京,再也没有元赫的消息。有一次裴翊修问秋旎,当时在崖底救的那个人去了哪里?秋旎心虚地回答不知道。
后来他去了哪里,秋旎真的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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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旎一直以为,从千佛崖回来,他们之间的事情就算是定下了。
父亲和母亲都很喜欢他,他们又是自幼一起长大的情分。
往后有多顺畅,自不必说。
但令她咋舌的是,裴翊修却一直没有上门提亲的意思。
非但不上门提亲,反倒避她唯恐不及。
就连镇国公府的门他都很少登了。
好几回他上门见谢怀琛,远远瞧着秋旎就躲开了。
灿灿得知此事都气得不行,拖着谢秋霆要给秋旎打抱不平。秋旎拦住他们,不许她去。
“都这个时候了,他好歹得给个说法,咱们好端端的姑娘总不能平白无故被他耽误了去。”灿灿气鼓鼓的,一生气就想动手捶人。
秋旎眼皮子一耷拉,轻摇了下头:“算了,这个事情讲究的是两厢情愿,我们俩之间一直是我进了再进,而他呢,则退了再退。这样有什么意思呢?还不如放手,让他自由,也给自己个痛快。”
她嘴上说得再潇洒,那天还是蒙着被子大哭了一场。
她哭得伤心极了,眼泪就跟开了闸的洪水一样,哗啦啦掉下来。灿灿抱着她,也哭了。
谢秋霆还是去揍了裴翊修一通。
他气冲冲冲到校场。裴翊修正在练兵,他二话不说,揪着他的衣领就把他扯了下来,摁在地上一通胖揍。
裴翊修起先还抵挡:“秋霆,你疯了!”
谢秋霆恶狠狠地说:“要你欺负我妹妹!你看看你把她欺负成什么样了?”
裴翊修就不说话了,躺平任打。
到后面,谢秋霆打累了,和裴翊修并肩躺在校场的草地上。
入夜时分,流星从天际划过,拖着长长的流光,转瞬而逝。
谢秋霆气喘吁吁,问他:“秋秋对你的心,你真的不明白吗?”
过了许久,许久许久,久到谢秋霆以为他不会回答自己了,他的声音才传来:“知道。”
“那你怎么可以这么欺负她?”
“我爹是个罪犯,他贪赃枉法无恶不作。他欺负我娘,我到现在都恨他。从小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跟他划清界限,不再有任何瓜葛。”裴翊修顿了一下,吸了吸鼻子:“但是他死去这么多年了,我还记得他的样子,也还有人骂我是杀人犯的儿子。血脉是这世上斩不断的东西。秋秋跟了我不会幸福的,她只会得到耻辱。她是世上最好的女子,不该受到这种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