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遗传妻管严(重生)+番外(242)
最后是一直低调无闻的二皇子领军从北地发兵,克蛮夷清君侧,所向披靡。
扶持他的便是宁蕴做北地大都护建立起的那支宁家军和谢家的西陵军。
宁蕴最会审时度势,在北地那些年,不卑不亢,和戎族、鲜卑等族关系颇好。大成局势最混乱的时候,他没有去淌那摊浑水,极大地保存了自己的势力。
宋垣四面楚歌时,为了得到宁蕴的支持,甚至派人去捉陆晚晚和瑜儿。
那是宁蕴到北地的第四年,他已位及昭武大将军,宁夫人病重,陆晚晚带她回京看病。
也是那回,纪南方上门自荐为她看病。
宋垣派人将陆晚晚和瑜儿带回宫内,关押了她们一个多月。
宁蕴匆匆从北地回来,却不是救她的。
时至今日,她还记得他冷漠无情的脸和冰冰冷冷的话语。
“我宁家军千万弟兄的命,重似千钧,是支撑大成的脊梁,并非陛下可以轻易用其他东西来要挟。”他冷漠地抛下弱妻幼子。
思及此事,陆晚晚心底便一阵恶寒。
她不断告诉自己,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自己已重来一世,不应该沉溺于以往的苦痛中。
可那些经历犹如牛毛,浮在她的骨血脊髓里,忘不了啊。
宋清斓在宁蕴和谢怀琛的扶持下势如破竹,挥军东进。
只可惜,她死的时候,那场大战还未结束,二皇子赢或是五皇子赢。
她不知。
这一世自她醒来后,所有的事情都变了。六皇子现下竟就反了,那五皇子呢?
皇上驾崩后,是否是他登基?
皇上……
陆晚晚想到他,心尖忽的痛了下。
不知是否是最近父皇喊得过于顺口,她竟当真觉得同他有了几分父女情分,想到两年后他便要驾崩,心尖竟痛得这么厉害。
但很快,她安慰自己道:“上一世皇上是病逝,这一世已找了纪南方给他看诊,应会无虞。”
她没有嫁给宁蕴,过往一切不会重来一次。
如此安抚着,她略松了口气。
她思索着,送亲队伍已经到了晨阳宫。
有人踢了三下轿门,一片笑声中,谢怀琛伸手去牵陆晚晚。
看着眼前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是她从今往后要相携一生的人。
她抿着唇,将手递给他掌心。
谢怀琛嘴角漾起一抹笑意,慢慢收拢,将她紧紧牵着,缓缓走进晨阳宫的正殿。
皇帝独坐高台,看着缓步进来的一双红影,眼眶慢慢的不自觉便红了。
大成有个习俗,母亲会在女儿出嫁之日教导她为妻为媳之道。
他侧头看了看身边空着的椅子,眼神暗淡。
他对谢怀琛道:“你今聘我宋家女,从今往后便得一心一意待她,不可令她委屈。”
谢怀琛笑得霁月清风:“是,陛下。”
皇上脸一沉,看向谢怀琛的眼神百感交集。
这可是个混小子啊,脾气上来,连宋时青都敢杀。
他娇滴滴软绵绵的小女儿,是娇柔的花蕊,易碎的琉璃。他又红着眼睛嘱咐陆晚晚:“若是受了欺负,定要告诉朕。”
陆晚晚听他一再如此说,心底暖烘烘的,软软地嗯了声。
姜河在一旁听得一个头两个大,别人家嫁女儿都是嘱托她敬重公婆侍奉夫君,皇上倒立起老丈人的威来。
幸好礼官及时口颂:“吉时到,新人拜别高堂,登花轿。”
丝竹管弦声又起来,陆晚晚兀的红了眼眶,倒真有了几分拜别父母的情意,她盈盈跪下去,给皇上磕了三个头。
皇上亲自扶起她,道:“去吧。”
陆晚晚心情复杂,又福了福身:“儿臣拜别父皇,祈愿父皇千秋万岁。”
说罢,谢怀琛又牵起他,转身走出晨阳宫正殿大门。
皇上望着他们火红的衣裳,似一个燃烧的火点,渐渐的,渐渐的消失不见。
他叹息了声。
皇帝今日特开了皇宫正门,送陆晚晚出嫁。
如此殊荣,就连当日昌平郡主出嫁也不曾有。
由此可见皇帝究竟有多看重镇国公府和安平公主。
文武百官到谢家吃这趟喜酒吃得是百感交集,他们听说谢小公爷同先前那位少夫人感情甚笃,他为她杀宋时青,她为他冲喜毅然下嫁,皇上亲书“仁义无双”二字赞她高洁。
可如今这位先少夫人死于大火尚不足一月,皇上便再度赐婚。
不少人本还打算劝他想开些,却不知看到他笑得春风得意,迎来送往,脸上的笑真情实意得委实不像是刚死了恩爱有加的新夫人的,倒像是除了宿世的仇敌。
人人皆叹,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古人诚不我欺也。
谢世子喜得眉飞色舞,同安平公主成了亲,俨然将他那短命的先夫人忘去了九霄云外。
依照大成的风俗,两人在正厅拜完堂,谢怀琛将陆晚晚牵进洞房。
门外吵吵嚷嚷闹个不停,褚怀趴窗户上怪笑:“阿琛,挑完盖头就出来喝酒!”
谢怀琛乐坏了,走到窗边,拍了拍窗户:“还不快走,欠揍呢。”
外头的人顿时轰然逃散。
屋子一时安静了下来。
新房里准备了大红色的被褥和帐幔,红双喜贴得到处都是,妆台上放了小臂粗的龙凤喜烛。
谢怀琛忽的很紧张。
他走过去,掀起陆晚晚的红盖头。
娇婉的新娘双手舒展,交叠在膝盖上,她抬起眸子扫了谢怀琛一眼。
她的眼中藏了古井深潭,他的倒影泅在她眸子里,灼灼生华。
“少夫人,我终于娶到你了。”谢怀琛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