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险,我有BGM[无限](172)

作者:绿花花


不論是第一次念的那曲童謠,還是第二次墳上被姥姥逼著吞下東西驅魔,它都試圖以自己的淒慘遭遇占據故事主導。

它在使勁訴說變成這幅模樣是情有可原的——村裡本就邪肆瘋魔的氛圍、混亂的傢庭環境以及至親的虐待是催生它的誘因。

它說自己死在父親墳上,被姥姥親手殺死。

但真假參半的謊言,也極易因那部分真實而自相矛盾。

許蔚不會忘記它撕扯老鼠時的興奮眼神,不會忽略它看到張婆子臉上的鮮血時躍躍欲試的表情。

如果說越傢村的存在,是一群愚昧、迷信、瘋魔的罪惡集群,那麼它便是由這份土地滋養出的比邪肆更邪肆的存在。

而眼前這屍山血海的景象,進一步佐證瞭她的猜想。

越祖神因軀體的缺失神力大減,那麼在這個副本裡,同為邪神的小男孩也逃不開被軀體束縛的命運。

它在掩藏自己真正的死亡之地。

倘若被它的身世吸引註意,又因為幾句模糊的“你是為我而來”而著力探究背後的故事,才真是著瞭它的道。

拋去這表象的一切,接下來的判斷便很好作瞭。

越傢村在張婆子一傢還存在的時期已盛行食人之道,癡迷成風,並從一開始的獻祭村裡人發展成誘騙、購買外鄉人的聯合作業,大廣場上甚至有專門為此而建的平臺,隻等著活宰完畢便爭搶分食。

他們還認為男童是最延年益壽的存在。

在此情況上,許蔚並不認為張婆子會在墳上直接殺死小男孩。

倘若真要動手,那也是一具“食之可長生不老”的新鮮肉/.體。

由兩個小孩獻祭的落碑儀式,砍刀砍下,頭顱便隻剩一層連著的薄皮耷拉下來。

正如小男孩一直歪折的腦袋。

上一次在墳墓裡,許蔚不僅割瞭它的喉,還捅瞭它一刀,這一回胸口明明更嚴重的刀傷卻不見瞭,脖子上的斷口越發嚴重。

它沒法掩飾自己真實的傷口,所以才拼命遮掩、轉移她的註意力——真實的死亡之地極可能是廣場的平臺或村口的石碑。

平臺附近沒有端倪,許蔚便一路來到這裡。

洞底的黑暗超出瞭想象,手電筒微弱的光隻能照明一部分水波與越發稀疏的浮遊屍堆,再潛下去,氣便不夠回去瞭。

許蔚再次下潛。

事實比她想象的更複雜,但同樣也更有利於玩傢。

當眼見石碑附近的大坑以及數不清的屍體時,她終於明白為什麼副本的名字叫做荒村。

這個村子,早在很久之前就不複存在。

小男孩被姥姥哄騙著吃下各樣“驅邪”物,總算“褪去邪魔”,於是奶奶為他送行,吃糕點、穿新衣,一路行至村口的石碑下,那裡正等著一群饑腸轆轆的人。

被摁在石碑旁,大砍刀砍下,鮮血噴濺一地,饑渴的人群沖上來分食。

“長生不老……”

“長生不老!”

姥姥抱著最精華最大塊的肉大塊朵頤:“五十年,又能再等五十年瞭……”

終於,越傢村死去的冤鬼、小男孩生來的邪肆以及這片土地上彌漫、滋生的血腥氣,與罪孽深重、罄竹難書的這群邪/.教/.徒共同醞釀出一個新的邪神。

它生來是要報複的,誕生之時便屠戮瞭所有人。

屍骨成堆。

許蔚眼前一亮。

一具粘連著部分皮肉的白骨靜靜地躺在洞底,並未受浮力的影響,反而顯得有些沉重。

她憋著最後一口氣遊到底,在觸到它的一瞬間使用技能。

天地在塌陷。

洶湧的潮水轟隆隆褪去,地面碎裂成無數細小的碎片,畫面開始頻繁地失真扭曲,一切都在毀滅。

這個世界被她找到瞭最脆弱的部分,以極細小的針尖觸碰便瞬間崩塌。

刺目的豔陽再一次籠罩下來,透著灼熱的溫度。

許蔚出現在村長傢門口,還維持著俯臥於地伸長夠東西的姿勢。

前方,一條血紅肌肉紋理與白骨相間的小腿正在她手掌的一厘米處。

骷髏人轉過身來,下顎骨一張一合:“祖姑奶奶還有什麼事嗎?沒事的話我可得繼續去遊街瞭。”

許蔚從地上爬起來,掃視驟然變得荒蕪腐朽、灰塵遍佈的破敗村落,點瞭點頭。

“去吧。”

待骨人村長一瘸一拐地離開,她看瞭眼手中仍握著的紅色雕像,面部的線條又明晰瞭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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