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不是很痛，戒尺拿細軟的佈包瞭，打的時候也收瞭力，但簌簌皮膚細嫩，掌心處還是很快起瞭紅痕。

簌簌被迫寫完瞭一篇文章，雖然寫得並不流暢，但也算是拼拼湊湊搞出來一篇。

楚老爺雖說表面上嫌棄，說她字寫得不好，說她文章格式不合規範，但也大體滿意，楚老爺松瞭口，叫人重新搬瞭椅子過來，讓簌簌坐下瞭，簌簌如獲新生。

“我聽說你總是不認真學，沈拙的本事我大抵還是清楚的，不至於連這些最基礎的東西都教不會。”

簌簌死也不認，“爹爹，我真的認真學瞭，但是我可能與他八字不合，因此他說的我都聽不懂，不如換個夫子吧！”

楚老爺道，“你想換誰？”

簌簌一臉喜悅，道，“沈暢涔，如何？”

她自然不會如此好心，經歷瞭上輩子的那些事，簌簌現在已經成瞭個黑心人，如果有害他們兩個的機會，簌簌是絕不會放過的。

她想，既然他們兩個互相看不順眼，那麼她就主動地將那兩個人湊在一起，熱熱鬧鬧地也挺好，簌簌愛看熱鬧，要是兩個人打起來的戲份能在她眼前繼續上演一遍，簌簌想起來就激動，因為激動，身體小幅度輕微顫抖瞭幾下。

第 32 章

簌簌認為自己簡直是在害人路上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自己沒辦法對付他們，就把那兩個相看兩厭的人湊到一起。

她什麼都無需做，隻要作壁上觀看戲就好。

簌簌打定瞭主意，道，“爹爹，定然是他教地不好，我學地才不好，小時候你們天天誇我聰明的。”

提到這個，楚老爺就頭疼。

簌簌是聰明，可是這個聰明完全用錯瞭地方，她聰明在能夠敏銳識透人心，精準的分辨出哪個人對她好，哪個人對她不好，從未出過差錯，或許這僅僅隻是出於下意識的反應，簌簌並不知情，或許就是這樣，簌簌一輩子順風順水，過得極好。

楚老爺道：“人還是得靠自己，總是靠著別人算什麼事？”

說歸說，做歸做，楚老爺畢竟也就唯一一個女兒，平日裡就疼，隻是一些無關痛癢的小事，外加上自己也惜才，願意給沈暢涔一些幫助，於是，這件事也就被半推半就地答應下來。

簌簌心中得意，面上也不由露出兩三分來，她斜著眼看沈拙，卻沒能從他臉上看出任何多餘的表情，仍舊是淡淡的，隨手拿瞭茶杯喝瞭兩口茶，心中的趣味便沒瞭三分，沈拙心思深，無論在怎麼樣的情況下都習慣瞭喜形不露於色嗎，隻有他知道，自己內心深處有多麼惶恐。

簌簌無論如何發脾氣，沈拙都無所謂，這對他而言不過是孩子一般的把戲罷瞭，這麼多年來，刀槍劍雨他什麼沒見過，什麼沒闖過？

但是簌簌這一遭真的讓沈拙開始心發慌瞭，他受傷的那條腿開始止不住發抖，那種疼痛感再一次襲來，他有好好養著，自從他迎來瞭新生，他就格外關註自己的身體，他舉著茶杯的手有些顫抖，沈拙隻是表面上看著一切無礙而已。

但這些都不算什麼，一股巨大的悲切感籠罩瞭他全身。

沈拙已經盡力瞭，可事情的發展趨勢還是朝著既定的方向發展。

沈拙又勉強支撐瞭一小段時間，好不容易熬完時間就走瞭，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的，怎樣扯著一張笑臉，拖著快要僵硬掉瞭的雙腿離開。

他自然是不會去責怪簌簌的，沈拙想，這全是沈暢涔的問題，自己來瞭，那麼另外一個自己就應該徹底消失才是。

沈拙是最懂沈暢涔的，他自然懂得沈暢涔想要不斷往上攀爬的野心，在一個不到二十的少年郎身上，這股子野心有多麼強烈，它就像是一團火，支撐著沈暢涔以一個清貧佈衣的身份不斷往前走，但是火太旺盛瞭，也容易將他自己燒地粉身碎骨。

沈拙心中早已有瞭主意，對沈暢涔的未來走向也已經有瞭個大概瞭解，知道他必然不可能影響到自己後，堵在喉嚨裡的那口氣，這才松瞭下來。

但沈拙發現，他並不如同自己想的那樣從容，他也有許多無法控制的事情。

比方說，沈暢涔對他的態度。

沈拙原先也沒想著挑事，就隻想兩個人安安穩穩地過去，因此，看到沈暢涔來瞭，沈拙會低下頭假裝沒看到他。

但沈暢涔卻是新仇舊恨都一起湧上來，沒事找事。

沈拙擺出不想與之糾纏的態度，可耐不住沈暢涔故意貼著他走過，在臨走之前，還故意撞瞭一下沈拙受傷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