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没人能看见的小金龙在空中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它终于知道皇帝攒那麽多属性丹是干嘛用的了，按他的存量，傻子都能喂成神童，它已经能想象到大臣们迫不及待捧着孩子上位，啪啪打自己脸的场面了。

皇帝不能生这件事，同样受到影响的自然也有已经内定的新后，大臣们反对立良家子为后的声音逐渐变小，心肠软的权贵夫人们甚至有些怜悯这位新皇后了——不能拥有自己的孩子，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多麽可怕的事，即使当了皇后，她的人生也将无法再完整。

听到这个观点的虞子素第一反应是把头蒙进被子里，生怕自己笑出声。

谁能想到，其实不止皇帝不能生，她也根本怀不了！

那他们这叫什麽？难夫难妻？

正当她拼命忍笑的时候，一道急促的脚步由远及近，那脚步声最终停在了床边，殿内重新安静下来，虞子素深吸两口气抑制住激动的情绪，正準备探头看看是谁来了也不说话，就听见皇帝压抑的声音在旁边响起，“阿虞，朕、我……对不起你……”

谁？对不起谁？虞子素有点懵，皇帝不会也被那套完整论洗脑了吧？她偷偷探出两只眼睛，窗外天色正亮，是她平常睡醒的点，正常来说也是皇帝还在上早班的点，但今天怎麽回事？皇帝学会翘班了？

看着明明站在光线下，却仿佛整个人都在褪色的皇帝，虞子素起身，拉着他在床边一起坐起，“陛下怎麽这会儿回来了？”

乾安帝看着她眼尾的残红，难过更甚，他虽不曾刻意隐瞒这个消息，但也一直有意无意避着长乐宫，他害怕阿虞无法接受这件事，尤其刚才听宫人说，她知道这件事后第一时间躲进了被子里，他心都快碎了。

被窝一直是阿虞最有安全感的地方，前世多少心酸委屈，她都是躲在被子里偷偷哭，这个消息对阿虞造成的伤害比他原想的还要大得多。

“若是因为孩子，陛下实在不必介怀，不生有不生的好处，总不会陛下也觉得，妾不生孩子便不完整了吧？”现在说到完整两个字，虞子素就想笑，但她咬着下唇忍住了。

乾安帝见她明明自己难过眼睛都哭红了，还不忘宽慰自己，心更痛了，可唯独这件事，他不能让步。

“阿虞，朕一定会对你好的，朕发誓。”他抱紧身旁的姑娘，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嘴笨，来来回回只会重複这几句话。

虞子素拍着皇帝的背，安抚道：“妾相信陛下。”

信不信的，她都已经定下受害者的身份了，明明什麽亏也没吃，却成了最大的利益既得者，看来她上辈子积善行德不是没有用的！

和小金龙偷偷对了个眼神，虞子素感慨颇多，上辈子社畜这辈子享福，都是她应得的！

哪怕再过去几个月，一想到那天的场景，虞子素还是会忍不住笑出声，后来皇帝怕她想不开，甚至让韩诗带着沈芝来宫里陪了她一段时日，故友重逢总是喜事，尤其看沈芝已经养好身体，健健康康的，她确实比之前高兴许多。

而皇帝之所以不是叫她家里人来，则是因为虞家人已经去玄州了。

在此之前，孟时在老师万谋令的催促下去了司农寺报道任职，虞子青则不负所托，在春闱中一举夺得状元之名，于群英殿内驳得其他人哑口无言，声名大噪。

没过多久，乾安帝就给了这位年轻状元郎一个差使——去地方暗访，这第一个地点，便定在了玄州。

孟时告了假，带着妻儿一同回了趟孟氏老宅，如今有皇帝撑腰，被孟家旁支拿走的东西，也该要回来了，他女儿可连孩子都不能有了，这不得多给她备点家底养老，花不花得掉另说，先备着总不会错。

于是，在虞子青的指挥下，三人上演了一场扮猪吃虎的戏码，打响了整改地方官民勾结、以权谋私问题的第一枪，并且首战告捷。

虞春朝没跟着他们，正月里便直接回了自己在瞿州组建的商队，自平北军一事后，乾安帝就有意组建皇商，他真没想到自己这辈子还有机会吃上官家饭。

他也不负所托，以皇商为噱头，组建了大业首个商会，连结不少富商，在四月与七月分别和东西两国对战时保证了后方物资充裕，甚至亲自带粮车赶赴西域支援，事后被乾安帝加授二品太仆寺卿，虽然只是虚职，却表明了皇帝的态度，其他出力多的商户同样受封三品四品官衔，一时风头无两。

或许是习惯了了宫里的生活节奏，这一年，虞子素总觉得过得好快，仿佛一晃眼就又到年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