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妆娘替嫁日常(65)
作者:一颗绿毛球
老阙颇不耐烦地一拍桌子,“少得了便宜还卖乖,要不是给你媳妇看诊,这大清早的我还做着美梦睡得正酣呢。”
阮阮神色有点歉然,柔声道:“劳烦阙大夫。”
“不、不劳烦。”老阙脸色一时三变,对她发不出脾气,只好瞪着谢明瑞,他想要酒是真的,有话想私下里对谢明瑞说也是真的。
谢明瑞到底看懂了,转头对她道:“饿不饿?去街口兰瑞轩等我,那儿的南瓜羹和山楂饮做得不错,招牌素烧鹅别点,难吃得很。”
兰瑞轩是个环境清幽的酒家,菜色以素馔为主。
只是店面不大,门口也没有停放马车的地方,芦笛四下环顾,“我再去东边临水桥那儿看看,少夫人您先坐着等?”
阮阮应了,在兰瑞轩一楼,挑了个临窗的位置落座,跟店小二叫了谢明瑞要的吃食,还在低头研究手上的吃食单子,觉得古代素馔新奇。
有人坐到了她面前,不是谢明瑞,也不是芦笛。
面容陌生的妇人看着她,和善地笑:“小娘子,我跟你搭个桌。”
阮阮笑道:“婶子,我这桌有人的,我夫君待会儿会过来。”
“哦,那我也坐着歇歇脚,你夫君来了就走。”妇人爽朗道,等上茶小二走了,面色瞬间阴沉下来,低声道:“我代薛指挥来传话。”
阮阮默然片刻,看了一眼四周,“什麽话?”
“中秋家宴那天,为何没有听吩咐下毒?”
“薛指挥给我的那包药粉,没用。”
“不可能,冥莲粉末只要入了口,不到两炷香,定然暴毙而亡。”
“不是药粉没用,是没机会用,前夜给我的猫儿叼到鱼缸里了。”
“……”妇人冷静木然的脸色出现了一丝皲裂。
阮阮面色戚戚然:“缸里鲤鱼喝了泡着药粉的水,立刻死绝,我是费了好大功夫才遮掩下来的,你若有备用药粉,再给我一包吧。”
妇人嘴角抽了抽,眸中泛起森冷。
“阮娘,忠勇侯府虽然很难渗透,但也并非铁桶一块,你以为这种拙劣借口,薛指挥信了第一次,还会信第二次吗?我看你们樊国人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你阳奉阴违的事情,迟早要被主公知道。”
“我说得是真话,薛指挥要不相信,大可派人潜入侯府查证。”
妇人脸色又难看了几分,从袖子里再掏出一包药粉,“新药粉直接下到谢昆林的茶杯里。要是这次再失败……”她目光紧盯阮阮握茶杯的手,“你右臂也别想再好了,等着整条手臂被蚀空吧。”
妇人赶在芦笛踏入兰瑞轩前离开了。
阮阮将药粉收好,右手还握着茶杯,掌心有点黏腻,脸色也不怎麽好看,芦笛赶过来都吓了一跳,“少夫人这是怎麽了?”
阮阮闷了半晌,吐出一口浊气,“没,南瓜羹不太合我口味。”
“我也觉得,兰瑞轩的南瓜羹水準飘忽,时好时坏,偏偏明瑞兄对它情有独钟。”阮阮循声望去,见两位青年郎君并肩而立。
一位衣着服饰华美,生了一双睫毛浓密的鹿眼,眼神像笼着一片湿漉漉的雾气,一位着品竹色文士圆领,脸型方方正正,眼神清明坦然。
鹿眼郎君接完话,笑眯眯道:“嫂嫂好啊,没想到在此巧遇。”
方脸书生则朝阮阮规规矩矩地拱手作揖,“兄嫂好。”话明明只有三个字,但语调一板一眼,生生念出了抑扬顿挫的感觉来。
阮阮茫然看向芦笛,芦笛向二人点头行礼,为她介绍:“这两位是少爷至交好友,这位是施公子,这位是元公子。”
喔,是施朗和元益川。
“我记得,前几日夫君说过与二位喝酒……”阮阮还在想梁国暗探的话,一时之间笑意欠奉,眉梢眼角忧色不减。
妇人那番话,给了她两个信息,一是原身也叫阮娘,是樊国人,不知为何替梁国暗探做事。二是薛指挥,应该就是第一次给她药粉的面具男子,他既然没有亲自来,很可能是参与了中秋家宴行刺,负伤在身。
元益川看她如此神情,误会她不喜,向施朗叹道:“还是等明瑞兄来引见,才与兄嫂打招呼,我俩看到芦笛就急匆匆过来,有点失礼。”
“明瑞说过,嫂嫂不是寻常拘泥小节的闺阁女子。”
施朗很淡定,目光在她脸色上转一圈,误会她的不喜是另有缘由,“嫂嫂,我俩平素与明瑞喝酒,至多叫些伶人来表演歌舞音律,再出格的事情,明瑞兄没有做过,嫂嫂勿把我俩当成狐朋狗友那般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