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妆娘替嫁日常(18)

作者:一颗绿毛球


阮阮用干净棉布绞着湿发,想起今日丫鬟们议论谢明瑞不爱她们近身伺候,“是不是有个叫青霄的,还有连嬷嬷,他们人呢?”

芦笛答道:“连嬷嬷孙子出生,府里特準她回乡探望,少爷就把青霄派去随护连嬷嬷了。”

阮阮想了想,让芦笛退出去了。

她顺着通道入了净室,听见淅沥水响,还有谢明瑞的低声威胁:“芦笛,你还想我多活几年命,就打消了来给我搓背的心。”

9   懊恼

◎“再何况……我也不讨厌。”◎

阮阮无声笑了笑,拉开净室的门。

只见谢明瑞大马金刀坐在长凳上,上半身光裸着,手里捏了一块白帕子,正在左肩膀擦拭。

这坐姿不算粗俗,但绝对谈不上文雅,偏偏净室水汽缭绕,衬托他生得极好的皮囊,那一双看路边狗子都无端生出几分深情的桃花眼,借着水雾迷蒙的加持,更夺人心魄。

阮阮与他对视了一眼,预感谢明瑞要皱眉拒绝,当即快步绕到他背后,抽出了他手中的白帕子。

谢明瑞五指收拢,只慢半拍地摸到掌中飞速溜走的帕子边角。阮阮看了一眼他背上,浴室微热的水汽让本就一团糟的伤口更加不忍直视,她把白帕子重新搓洗,裹着手指,给他绕开鞭痕仔细擦拭。

“我竟不知,明二姑娘琴棋书画在行,伺候男人沐浴也这麽熟练。”

谢明瑞语带嘲讽,但激将法对阮阮不起作用。

她安安静静,动作利索,转眼间把后背料理干净,甚至挑起谢明瑞后脑的碎发,给他抹了一把后颈和斜方肌的位置。

这是很多人容易敏感的部位,下一刻果然看到谢明瑞微颤,想要躲开,但牵扯到了伤口,只能倒抽一口冷气。

阮阮轻巧绕在他身前,谢明瑞对上她波澜不惊的面容,觉得这是报複。

阮阮只顾着低头,仔细查看他前胸、肩臂与腰腹,只见干干净净,皮肤上挂着一层细腻水珠,再往下是洁白宽松的亵裤上,下半身想来已经擦洗过了,就算没擦过,也不关她的事。

她将白帕子最后一遍搓洗,摊开在掌心,低头看谢明瑞:“擦脸吗?”

谢明瑞盯着她掌心帕子,就在阮阮以为他要自己来的时候,谢明瑞微微扭过了脸,轻轻咳了一声:“换一条。”

贵公子的洁癖又犯了。

阮阮在净室找到一条新棉帕,打湿了折叠成小块,覆在他饱满的额上。

谢明瑞这时候倒是乖顺了,仰头起配合,颈脖的线条修长优美,形状分明的喉结随着他动作,更加凸起。

阮阮盯着他闭眼时根根分明的长睫毛:“夫君很讨厌我吗?”

那声音很平静,与她总是柔情似水地唤他夫君时的嗓音,一点都不像。

谢明瑞却觉得,这是他接近新婚妻子真实面目的时刻。

他刚要睁眼,看看那张芙蓉美人面上,是不是还挂着叫人琢磨不清的柔软浅笑,就被她用湿润的棉帕盖住了双眸。

“明二姑娘不讨厌我?昭阳公主花宴上,有人哭得梨花带雨,借口有事先离席,不就是因为听闻了赐婚的消息。”

明蓉在公主府花宴上没忍住哭了的事情,他是事后才听说的,再联想到那日传出来的赐婚消息,不难推测出整件事的前因后果。

阮阮没想到,谢明瑞知道明蓉哭了这一出。

如果嫁过来的不是她,而是真正的明蓉,会与谢明瑞会成为一对怨偶吗?还是就是这麽貌合神离地把日子过下去。

她想象不到,却只觉得古代女子的婚姻可怜可悲。

“夫君若讨厌我,可以纳妾,养外室,可以随心所欲地走出忠勇侯府大门,可以在纸醉金迷的皇城,再偶遇数不胜数的美貌佳人。”

“我若讨厌夫君,只能在忠勇侯府的明辉堂里讨厌,日日夜夜守着一方小小的后院讨厌。”

“再何况……我也不讨厌。”

她将覆盖在谢明瑞眼眸的棉帕完全展开,在他脸颊和下颔摁了摁。

谢明瑞嘴唇动了动,听见有脚步声,还有净室门扉被拉开合上的声音。

一室潮湿与静谧。

人如他所愿走了,他却维持着仰头的动作良久,最后把覆盖的棉帕取下来,快速地擦了一把脸面,像是要把脸上那点懊恼的表情擦掉。

明辉堂的书房里,阮阮与粉黛对换身上衣裙。

粉黛脸上有一种偷鸡摸狗的慌乱:“阮娘子,你真的要出门啊?就不能等到过些日子,稳定了再去吗?谢公子还在府里呢。”要她假装阮娘子睡在书房里头,她肯定是一刻也睡不安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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