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妆娘替嫁日常(17)

作者:一颗绿毛球


粉黛在最前头,身后跟了四个脸色异彩纷呈、一阵青一阵红的丫鬟。

阮阮还没开口,春华、夏露、秋霜、冬阳四人就一连串,跟下饺子一样扑通扑通跪下了,其中容貌最姣好的丫鬟,仰着一张楚楚可怜的脸,柔声道:“少夫人,奴婢们不知道你在书房歇息,扰了清静,还请少夫人重重责罚。”说罢作势要把头磕在地上。

阮阮未答,粉黛抢先她一步拦住:“有错好好认!不知道的还以为少夫人一进府苛待你们了!”被拦的丫鬟听了,委委屈屈地重新跪好。

阮阮仔细看她,“你就是秋霜吗?那谁是冬阳?”

“对……”秋霜脸上白了一瞬,这意思是她们刚刚议论的话,被少夫人听得一清二楚。冬阳声音底气明显更足:“回少夫人,奴婢是冬阳。”

阮阮仔细看了看冬阳有些英气的五官,春华她早上认清楚了,秋霜刚认过,那剩下的就是夏露。

她没有再说话,接过粉黛递来的茶盏,慢慢喝了半碗,看见春华不着痕迹地挪了挪膝盖,才把茶盏搁到榻上卷桌。

“你们爱议论什麽,我管不着,但是别传到我耳朵里,不然就像今日这样,一直跪着。都散了吧。”

粉黛等几人走了,阖上了书房门,再检查了一遍两侧花窗,确定没有人旁听,才不大赞同道:“阮娘子,就这样把她们放了?也太轻易了些。”

她值夜了起得晚,醒来才知道昨夜谢明瑞跑去了绮红楼的事情。虽然说阮阮是暂时替嫁,但粉黛见惯了丫鬟婆子们捧高踩低的戏码,总觉得第一日要是不立个威,往后住在侯府的日子只会过得越来越糟心。

阮阮觉得够了,要不是粉黛盯着,她也就敲窗警告一下了事。

她把搁了茶盏的卷桌从榻上挪走,整理方才小憩躺过的丝绵被褥:“我敢重罚,那个叫秋霜的就敢哭哭啼啼去谢明瑞面前告状。而且事情症结不在立威不立威上,我在她们眼里不得宠,即使表面上罚得再乖顺,心里仍然觉得我是没有依仗的纸老虎。”

粉黛听完她分析,觉得有理,不免着急:“那阮娘子跟谢公子怎麽……怎麽闹到那个地步了?”她还听有小厮说是阮娘子把谢明瑞气跑了。

“我想谢公子与明姑娘一样,一样不满意这门亲事。”阮阮说完,毫不意外地看见粉黛吃惊又恼怒的脸,“他一个文不成武不就的纨绔,怎地居然还瞧不上我家姑娘了。”

若人人都以精準条件来衡量能不能看对眼,就不会有情人眼里出西施这句话了。古代父母之命媒灼之言的婚嫁,无异于一次赌博。

阮阮不想继续纠缠这个话题,整理完被褥,眨着水润清亮的眸子看粉黛:“粉黛姑娘,麻烦你把叫冬阳的小丫鬟喊来吧,让她领着我们在忠勇侯府转转,熟悉一下各房各院,特别是进出的大门侧门后门。”

比起让几个小丫鬟看得起,这些才是阮阮眼下最为关心的事情。

粉黛还想劝,对上那张温温柔柔总是带了几分笑意的脸,最终应了。三人把忠勇侯府逛了一圈,回到明辉堂才知道,本在静养的谢明瑞又出府了。

只是这一次,谢明瑞赶在戌时前回来了。

初夏闷热,他身上尤其是背上疼痛痕痒,感觉汗、血和伤药膏三者都混在一起。明知伤口不可以碰水,还是往内室走去,打算用清水擦拭一番。

内室通往净室要经过一段狭长过道上。

他刚转进去,一阵带着潮气的清新馥郁扑了他满怀。新婚妻子刚刚沐浴完,几缕湿漉漉的乌发贴在脸颊上,整个人皮肤透着一层鲜妍的薄粉。

“夫君要洗漱?里面的热水被我用了,我喊人再烧一桶过来。”她退开一步,拉宽了距离,就要侧身绕过他,往外走去。

谢明瑞望见她身上穿着夏季轻薄的丝绸寝衣,想起芦笛就守在屋外,“不劳明二姑娘费心,我用凉水。”

净室里两只浴桶,的确有一只盛满了干净的凉水。

阮阮在内室套上居家常服,想到谢明瑞背上伤口覆盖的範围很广,就算是擦拭,举手弯腰都会牵扯到伤口。她坐在屏风后,扭头向屋外看着像芦笛的人影喊了一声,果然得到了回应。

芦笛听清楚了她的要求后,声音里透着某种苦恼和不情愿:“哎好……小的这就去。”

一刻钟后,芦笛灰溜溜地隔着屏风回禀,声音的情绪变成了泫然欲泣:“少夫人,少爷嫌弃我粗手粗手,把我骂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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