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不想再走捷径了(306)

作者:临山海


“这位文郎中可真不是一般人,也不知道我家老娘的瘰疬之症,他能不能治。”

周遭的议论沸沸扬扬。文溥怀中抱着霁安堂的匾额,下颔微微上扬,仰望天光,强抑着没让泪水滚下来。

五年的游医生涯,在他的医者之路中算不得长,但却识见了各色人心,饱尝了世情冷暖。

被唾弃,被侮辱,被逐出门去,他其实都能忍受,但师傅几代传下的匾额被抄没,一生清名因他而玷污,却是多少次午夜梦回时的痛心疾首。

可是今天,这一切终于回到了正轨。老父文周拍着他的肩,笑得老泪纵横,身边的妻子更是泪落如雨,儿子文嘉就知道傻笑,只有外甥女茵茵仍是那般婷婷袅袅地走在一侧,背脊笔直,眉眼清亮,一派云淡风轻的模样。

就好像今日堂上发生的一切,全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文溥渐渐地从那种不敢置信的狂喜中清醒过来。他忽然意识到,那些在他心中根本就从敢想过的事,比如查找真兇洗雪冤屈,又比如拿回霁安堂的匾额,全都是靠着茵茵才做到的。

他这个做阿舅的从来没有为她做过什麽,可是她就在他们不闻不问的时候悄悄长大了,而且还变得那样优秀,成为了他的倚靠。

若没有茵茵,就没有今日重生之后的文溥。

公堂之上,还有一个人望着洛千淮渐行渐远的背影,很久都没有一丝动作。

霍瑜想起了那夜他匆匆入宫见驾,得到了帝王毫不吝惜的褒奖,脚步轻飘地出宫之时,就见到了正候着他的父亲。

他本以为,父亲是为他完成王命,得了陛下赏识而欣喜,没想到他口中提到的人,却是她。

“先前跟你说的那件事,却是要食言了。”霍炫面上颇有些感慨之色:“那位洛娘子,你就忘了吧。为父自然会为你挑选名门淑媛,纳进门来为你开枝散叶。”

霍瑜对此却并不认同。那天刚重新认识了她的身手,心里确实有了别的想法,但并没想过要就此放弃。

“阿翁不用担心我会心软。”他以为霍炫跟他担心的是同一件事:“我不会让她有伤人的机会。那些江湖豪强也不足为虑,只要做得隐秘些,他们不会知道她的去向。”

他会亲手挑断她的手筋脚筋,将她锁在密室里,从此再不见天日,只能供他一人宠爱把玩。

“胡闹!”霍炫难得地发了脾气:“这个人你不能动,更不能让她在你手里,受到半点伤害。”

这可不像是他那个泰山崩于面前也不变颜色的父亲。

“此女难道大有来历?”

“……你只要记得为父的话就好了。”霍炫说着,拍了拍他的肩:“你在女色上向来谨慎,为父向来引以为傲。切莫让我失望。”

“儿谨记阿翁教诲。”霍瑜记得自己说的话,只是心底的那团火,却并未因此而消弥,反而更加炽热。

他从没想过,有一天会因为一个女子,生出这般强烈而热烈的渴求,就像是被下了蛊,又像是着了魔,每见一面,都像是向深渊里又踏了一大步,只想不顾一切地将她禁锢在身边,揉入骨血之内。

“郎君。”何简匆匆而来:“陵尉府有人暗中串连,想要鼓动兵士哗变。”

第二百三十章 还得自己想办法

霍瑜移开了视线,双眸在瞬间变得冰冷阴寒:“可查清了具体有哪些人?”

“教唆生事的是都伯江巩。”何简禀报道:“他是徐楷的妻舅,只不知道这件事是他自作主张,还是得到了徐楷的授意。”

“呵呵。”霍瑜不怒反笑:“怪不得背靠着江家,这麽多年都没什麽建树,原来竟是愚蠢若斯!”

何简没有接口,但心中也亦作此想。在京畿重地鼓动军士哗变,一旦成了确实能够上达天听,于郎君的官声或有损伤,但国朝创建以来百余年,对于各种原因的谋反、兵变,从来只有一种处置方式。

身死族诛只是标配,夷三族乃至九族的也不是没有。

所以他是想不通,怎麽会有人傻到这种程度,不惜以自己的身家性命,去伤损郎君的几缕官声,简直是愚不可及。

“对了郎君。”何简忽然想起了另外一则消息:“前次您令我监视徐夫人的行蹤,却发现了一件事。”

“那位徐夫人,原是邑中祥福楼的常客,只是最近这一个月来,她挑选首饰的铺子,却换成了兰佩坊。”

这听起来似乎极为寻常琐碎的小事,却引起了霍瑜的注意。

“兰佩坊?”他揉了揉眉心:“我记得你上次查探到,这家店其实与蓟州那边不清不楚。徐夫人是江巩的嫡姐,所以这次哗变,只怕蓟州王在其中也动了些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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