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小心折下了黑莲花(75)

作者:枕月之


夕阳渐垂,收回了最后一丝浅淡暮光。草林之间继而亮起了许多火把,勉强可供视物。

下车之时,宋怀砚交代道:“夜深不便,周遭情形难测。郡主务必留在帐内,由侍卫护着,莫要走远。”

宁祈心中暖了些,乖巧了应了两声。

可交代完之后,他却不去自己的帐篷,反而掉了身子,朝另一边的漆沉夜色走了过去。

宁祈:“……”

行吧,小黑莲不愧是小黑莲,做什麽都无所畏惧的。

望着宋怀砚的那身玄衣,在浓重夜幕之中渐渐隐没,宁祈无奈地喟叹两声,掀帘进入帐内。

帐内铺了柔软的被褥,宁祈瘫在上面,顿觉浑身舒展,奔波一日的疲惫沖淡了不少。

她也不急着歇下。方才侍从送来了些热腾腾的羊奶,她小口啜饮着,又将糕点拿出许多,细细品尝,美味极了。

野外风清气爽,时不时传来虫鸟的低声蛩语。微凉的晚风轻拂过帘帐,窸窣作响,却也让人有种静谧的安心。

半晌后。

宁祈堪堪饮完羊奶,食饱靥足,正美滋滋地将瓷盏放下,一个擡头,却猛地看见帐内伸入一只苍白的手!

那手瘦骨嶙峋,在昏暗烛火的映照下,竟还隐隐泛着一层淡青色的光……



老天爷,大半夜的,该不会见鬼了吧?!

宁祈大惊失色,因为骇惧过度,她喉间仿佛灌了一盅哑药,一时说不出话来。

她随手抄起手边的物件,鼓起勇气瞄準方向,决绝地朝那手砸去。坚硬的物什跌碰在地,骨碌碌地滚出好远。

视野中,那只手明显地顿了一下,旋即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是我。”

音落,那人徐徐将帐帘掀起,露出一双极为淡漠的凤眸。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被误伤的缘故,他眼角微垂,目光微含了一层愠意。

竟是宋怀砚。

坠崖

见来人是他, 宁祈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旋即又想到什麽,看向他的目光多了几分警觉。

“你……你来做什麽?”她小声地问。

天色已晚, 夜幕深沉, 他的面色又是这般阴翳丛生,总让她后背隐隐发凉。

“深更半夜的,你觉得我来……能做些什麽?”宋怀砚将纱帘彻底挑起,露出一张阴邪的面孔,尾音不自觉地微微上挑, 沾带上几分玩味的笑。

这话,明显是在故意揶揄了。

一片薄红浮上宁祈的耳尖。她不自然地后挪半步, 磕磕绊绊道:“有、有事直说……”

“郡主便是这般的态度?”

宋怀砚挪步上前,跟着她凑过去, 状似委屈地掀起玄色的袖子, 露出因误伤而泛红的腕子。

他轻轻嘶气,“啧”了一声, 嗓音无辜极了:“好疼……”

又来这套。

宁祈见惯他的僞装, 自是知道他的话几分真假。她的双颊鼓了鼓,叉起小腰, 对他有些没好气:“我要睡觉啦……”

话还没说完,视线却被一样清淩淩的物什吸引了注意。

宋怀砚深谙进退有道,不欲再去逗弄她, 终于说起正事:“这是给你的,拿好。”

宁祈半信半疑地挪步过去,借着纱帘投过来的烛火和月光, 仔细瞧清了那件物什。

雕纹繁複,光泽莹润, 欺雪赛霜……

这这这……这不是她误送给宋君则的玉佩吗?!

想到傍晚他行蹤的异常,宁祈恍然大悟:“你去找他要回来了?那、那你同他说清楚了没?”

宋君则盯着她,面色变了一瞬,似是觉得有些好笑:“不是找他要的,也未曾同他说。”

“啊?”宁祈疑惑,“那你……”

宋怀砚毫不避讳,如实道:“偷回来的。”

宁祈:???

“……”她被噎了一下,有些不可置信,“偷、偷回来的?”

不是,好端端的,他分明可以说明情况,正大光明地拿回去,干嘛要做这种见不得光的事?

她算是明白了,原来他白日里那句“不必”,回应的是她的前一句话。

正失神着,那件玉佩已经被塞到了她的手中。宁祈微微一滞,有些心虚:“你、你还是找他说一下吧……”

宋怀砚徐徐摇头:“没必要。”

宁祈捏了捏手中的玉佩,只觉有些发烫:“那我去说。”

一边说着,她便小步凑到帘帐前,欲掀起帐幔走出去。可她的手刚一擡起,便被一只大手猛地拽了回去。

宋怀砚攥着她的腕子,眼尾悄然蔓延开一抹薄红:“你就这麽想去找他?”

宁祈微怔了下,有些不明就里:“我为什麽不能去找他?况且……我白日里本就是想和他同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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