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汉搞革命(7)

作者:御风流


有了这一下,今天才算圆满了。

秦游紧赶慢赶,但太阳还是在他到家前落了山。

古代没有那麽多的娱乐活动,平山里也没有能负担起通宵达旦饮宴的富户,所以入目便是一片漆黑。天地间好似张开一张巨口,吞噬一切敢于外出的人。

呼啸的北风急速带走身上的热量,催得秦游的脚步又快了几分,觉得那破破烂烂小屋中柴草铺就的床铺都是那麽温暖。

原主身体顽强的惯性把秦游给带到了既陌生又熟悉的大门前。

在推开门的一瞬间,老旧的门轴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响,谁料随后便见到主屋中亮起一蓬橘黄的光。

小小的,很微弱,还被一阵紧过一阵的北风给吹得东倒西歪,好似立刻就会熄灭,但就是立刻驱走了秦游周身的寒意。

一定是芸娘在等他。

原来也有人会等他啊。

前世父母在他出生不久后就离婚,被判给了母亲的他,却没有见过母亲几面,而是跟着外公外婆长大的。

外公是个心粗的男人,从来没有为他留灯的概念。只有外婆,会为他留灯留门。

自从外婆走后,迎接他的就只有沉默无言的铁将军了。

秦游忽然觉得,自己也不是不能融入这个世界。

至少这个世界会有人为他点一盏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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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高祖膂力过人,少有勇名传于乡野。一日高祖休沐,恰逢乡人相约博戏,遂围而观之。不意遇文德皇后,呼即趋行。时人谓之曰:“熊虎尚不惧,安能为一妇人所制?”

高祖顾而笑之:“君大谬也。岂不闻缚熊虎易,抚内妻难麽?”

一代雄主,其惧内竟如此,由是开男女平权之先河。—— 魏·戚清《梁朝逸事》

第四章

也许是从小随着外公外婆长大的缘故,秦游是个作风老派的男人。

具体到行为,那就是哪怕心中的欢喜多得已经溢出来,面上 也仍旧是一派云淡风轻,还会嚷两句诸如“你这个样子怎麽干得好活呢?放着我来。”这般的话。

于是此时的秦游就举着端着满满一盆清水不知所措。

明明已经在回来的路上想好了该如何料理这些肉的……

考虑到当前没油、没辣椒、没孜然、还少盐的状况,秦游已经将底线退到了野鸡清水炖煮,松鼠单纯烤制了。

但即便是如此简单的愿望,此时也无法实现。

因为家里,没柴了。

出门前特意搬到屋檐下阴干的泥丸已经被搬了回来,正在他的脚边。

初春夜晚的风硬得狠,若是等着他这个忘性大的来收拾,这些泥丸就要变冰丸了。

这是好事,但秦游此时见着这些泥丸就莫名的烦躁,仿佛这一个个小东西脸上都挂满了嘲讽的笑容,正围着他叽叽喳喳的吵嚷。

因为他就是为了烤这些泥丸才把家中的柴火给用尽的。

都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可巧男也难为无柴之炊啊!

他从来没这麽恨过自己忘性大,要知道他出门前可以特意带了砍柴刀,想要把这开门七件事中的头一件给补上的!

就在秦游心思急转,欲要想出个对策之时,紧闭的门扉被人从外推开了,如黄鹂般婉转的声音和风一起灌了进来:“良人,你在作甚?”

北风让秦游和灯火都是一跳。

秦游唯恐这点火光也灭了,身体要比脑子快得多,一把将人给扯将进来,顺带着掩上了门。

秦游家贫,家中仅有的一件複衾,也就是加厚的双层衣物还被今日早间前来要账的无赖儿给拿走了。此时将人扯入怀中,便觉如拥一块暖玉,烫得他心神一蕩。

好在这点遐思旖念很快就被少女清脆的声音给沖散:“咳咳咳,怎地如此大的烟气?良人方才不是说要给我炖鸡汤喝吗?莫非是夜深不利点火,把竈给堵了?”

秦游腮帮子咬得紧紧的,就是不说一句话。

他算是知道为什麽原主对这个小妮子是又爱又恨了,因为他现在也是。

这小妮子是被烟呛到了不假,但绝不是被柴不充分燃烧的烟给呛到的,而是这照明用的麻藁。

麻藁就是灯油的替代品,好处是便宜,就连他这种家境都用得起。坏处就是烟很大,熏眼呛鼻,让人很不舒服。

秦游现在百分百肯定,这小妮子一定知道家中没柴的事。

秦游不是原主那个大男子主义到有些偏执的半大少年,更为成熟的灵魂让他从容的消化掉了心中陡然升起的闷气,放软嗓音说道:“却又作怪。快说,你把从仲父家拿的柴火放哪了?”

秦游这麽说是有缘故的,因着今晨有无赖儿上门要账,大男子主义极重的原主在事情发生的第一时间,便摆出一副男子汉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的强硬姿态,强做无事让忧心忡忡的燕芸去相熟的里长家中避祸,这才有了原主被殴得昏死过去,被秦游阴差阳错顶替的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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