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汉搞革命(456)

作者:御风流


唯一出现的一点“小波澜”是十八岁那年。

世人皆知,父亲与大父的关系不说是视为仇雠,也绝对称得上形同陌路。

没有阿母相劝,阿父盖太庙的时候能直接把大父的牌位给扔出去。

后头也特地嘱咐二哥,不要太祖庙号,因为这样绝对要给大父上尊谥。

二哥于是给阿父上了高祖庙号,至于太祖,直接虚置了。

这不符合谥法,但阿父高兴。

因为这个原因,整个皇室无有旁支。

三个哥哥也是随了阿父,后宅清净得很,子嗣数量只能说是够用,不至于绝嗣。

因而十八岁那年就不断有御史上疏,要求阿父尽早定下自己的婚事,好为天下女子做表率,也纠正一下他们眼中“越来越败坏的”风气。

甚至开始弹劾起了师傅,说正是师傅不嫁,才把自己给带坏了。

御史博名,一贯如此。

阿父也全部留中不发,只当没看到。

但阿父御极以来从不杀言官的好脾气给了他们自信,相关奏疏越来越多,到最后竟如大雪纷扬落下,淹没了尚书台。

那状况竟令她自己都在一瞬间生出了不嫁是大逆不道的念头。

好在有师傅在,才没钻进牛角尖,二哥也向着她,归国的时候把她给捎回去了。

再后来,远在齐国溜达的她断断续续收到了长安的消息。

从来都是以贤内助形象的出现的阿母因为她的离家出走,与阿父大吵了一架,乘坐着皇后仪仗,以视察齐国织舍为由,直接离了长安。

而受了刺激的阿父直接在大朝上刀劈御史,把文官,尤其是御史台做了一场大清洗。

这次之后,民间的世家大族又老实了小三十年,因为他们在朝堂上的代言人被彻底洗干净了。

让她如今每每想起,都觉得阿父阿母是利用她演了一出大戏。

然而无可否认的是,她拿到了其中最大的好处。

阿父允她随心意行事,简而言之,婚嫁之事,自己做主,爱干嘛就干嘛,不嫁也没关系。

在父母的庇护下,她用学习到的本领行遍天下,描摹山水,着书立说,成为如今人们口中所称赞是女子魁首。

阿父阿母故去之后,又是二哥代行父职,甚至怕她百年之后无有香烟祭祀,从三哥本不富裕的子嗣中过继了一个到她名下。

只是她也终于是到了要帮忙去托举帝国重担的时候了吗?

秦念翻过手掌,让积水落下,有些发怔。

“姑母,阿父让我请您去宣室殿议事。”青年的声音想起,扰乱了她的思绪。

偏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年轻的脸庞,哪怕强装稳重,也看得出那丝丝缕缕的焦虑。

这就是她亲自从蜀地带回来的侄子,当代蜀王——秦祉。

秦念拒绝了侄子的搀扶,自己扒着大立柱站了起来,上了特地为她準备的辇,摇摇晃晃地往宣室殿而去。

宣室殿中静得出奇,似乎要将人吞噬。

她特地放重了脚步进去,没有任何意外地得到了笑骂:“别装样了,快过来陪你哥我说说话。

“也不用行礼,打小就被薛姑姑带的没有正形,受了你的礼吃气多。”

然而温情过后,兄妹两个对坐却是无言。

好半天秦念才吐出一句:“二哥,节哀。”

人生三苦,少年丧父,中年丧妻,老年丧子。

有父母庇护,她们四兄妹一路都是顺风顺水过来的,没想到竟是二哥受到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打击。

年前她回京二哥尚且精神矍铄,一顿能吃两碗饭,如今却是眼下乌青,弱不胜衣。

但她实在也说不出旁的话来安慰二哥,阿祐自落地起就是帝国天然的继承人,既嫡且长,没有任何人能越过他。

阿父执政的后十年已经将朝政全部抛给了二哥,专心履行年轻时对阿母的承诺,带着阿母游山玩水。

用阿父的话来说就是,为父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也不能帮你把后两百年的的心都操完,将来如何,全看你的本事。

子孙后代如果不济,没了帝位当个普通人也好。

如此豁达的阿父将唯一的例外给了阿祐,阿父在时,阿祐基本不在长安城,而是跟着阿父到处游历,体识天下之大。

而阿祐却忽然得急病离世,留下孤儿寡母,独子年方六岁。

二哥的身体,显然很难再支撑十年,等侄孙长大。

可要是将帝系转移,又难保不生乱子。

秦念知道,自己必须给出建议。大哥年岁最长,走得也最早,更何况这宗室身份只有他们一家人才认,外臣根本不当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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