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汉搞革命(455)

作者:御风流


“阿父阿母,还有南师傅,都说了多少次让你好好把软甲垫在里头,你偏不听,说什麽穿着累。

“还有怎麽会伤到肩膀头子这个位置?师傅你的亲卫都死绝了不成?还是又对那个姑娘动了恻隐之心?

“阿父说了,师傅你哪都好,就是不应该一听到女孩子受苦受难,心就软得和一滩水似的,容易被骗。

“又总犟着不成亲,我可是听说傅舅舅就快回来了,你等着挨骂吧。”

话虽说得毫不容情,但小女童还乖巧地换了一边肩膀趴着,看着很依恋薛臯。

薛臯被说得无言以对,只好另外找茬:“先不说我伤的事,你怎麽出来了?身边还只有这麽几个人跟着。

“还敢去找匈奴人的茬,今日若我不在,你打算怎麽收场?

你不会真以为平难侯与长义侯那两家的小崽子能把事给扛起来吧。为师平时怎麽教你的?”

“那师傅你不是回来了嘛。”小女童挤出十足的讨好笑容,看得人心都要化了。

薛臯却不吃这一套:“你少给我萌混过关,说,到底怎麽回事?”

小女童抽抽鼻子,一双玛瑙似的眼睛不住转悠:“我这不是明年就要上学了麽,阿父说,要我出来看看外边,见识见识,免得以后连烧饼几文钱一个都不知道。”

薛臯磨牙:“兄长要你出来看看民间,你就到百艺社来听书?”

小女童振振有词:“这不是下雨,外边的摊子都散了麽。听书也可以知道果盘多少钱一个啊。

“师傅您心也忒黑,这一个梨外边也就三文钱一个,这一盘五个梨,就收三十文,暴利啊。”

薛臯直接给了她一下:“那你还真是聪明,知道直接用我的包厢,里边白送五个攒盘,可把你吃饱了。”

“嘶。您可是我亲师傅,用用包厢怎麽了?您的不就是我的吗?”

薛臯气得直鼓眼,怎麽了?还能怎麽了?今儿个如果不是她正好在,明儿个满长安城就要传武威侯府的家将能惹事,却不能平事的消息了。

妥妥的锅从天上来。

“我就纳了闷了,你怎麽就不去你南师傅的工坊里,说工坊也是你的呢?”

“那南师傅不是比师傅您小麽,长幼有序啊。等我再长大点,就去南师傅的工坊里说,说是您教的。”

“那我还真是谢谢您了。”

“咱俩可是亲师徒,不用客气。”

一句接一句,句句有回应。

阿梦都现出了笑模样,实在是,太可乐了。

好像突然就明白了百艺社中的对口相声是什麽模样。

她这一笑,薛臯也就回过神来了,把小女童放到地上,严肃说道:“出门在外,要有礼数,叫人。”

小女童的目光落在了阿梦身上。

不知为何,明明是个还不到腰高的孩子,可阿梦硬是觉得那目光犹如针刺,皮肤上酥酥麻麻的。

少顷,女童仰脸去看看薛臯:“这就是阿母说的,已经同师傅您拜过天地,礼法上该称之为武威侯夫人的龟兹国公主吗?

“师傅您想要我怎麽称呼,姐姐,姑姑,还是师母?还有我能不能告诉宋姨呢?”

*

秋雨落下,彙聚在掌心,有些凉凉的。

鬓边已经有了白发的秦念坐在台阶上,看着面前如雾的雨丝,忽然回想起多年前的那个午后。

那天她刚被师傅送回长秋宫就被阿母狠揍了一顿,原因是她问出的问题太让师傅难堪。

也许师傅一生都未曾婚嫁,和她年幼时毫无分寸的扎心有很大关系。

但师傅的性子,大抵不婚嫁会更肆意从容些。

而且师傅身边也从来不缺人献殷勤,只是除了梦姑姑和宋姨,都不入心罢了。

但真要说是喜欢,那也谈不上。否则也不会一直张罗那两位的婚事,即便每次都以失败告终。

她有一回特地灌醉了南师傅,才隐隐明白了师傅在想些什麽,为将者见惯了生死,所以封锁了心门,坚持一个人疗伤。

应该也是因为这个缘故,阿母那天才揍她格外地狠,藤条都打断了一根,连阿父来求情都没有用。

反倒是自己被打急眼了,口不择言说阿父管不住阿母,毫无英雄气概,类妇人状,成功罪加一等,被打得更惨了。

后来还是三个哥哥一起求情,才把她给救下。

再后来就是学文修武,跟着两位师傅四处转悠。

有阿父阿母,三位哥哥,两位师傅,以及一票叔叔舅舅宠着,她直到十八岁之前,都过得很快乐,正如阿父给她取的小字“掌珠”一般。

掌上明珠,珍之爱之。含在嘴里怕化了,顶在头上怕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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